走马乱世

文/醉安九千

图/网络

排版/混沌

泣饮花雕

十八年前

“恭喜老爷,得一千金。”   门外徘徊许久的男子听到此话乐得合不拢嘴,要知道这沈府上已有了三位公子,许久就是未得一姑娘,   “快快请人酿最好的酒!”   男子当即叫下人去请人酿酒,旧时的习俗,姑娘问世后都要埋下一坛好酒,十八那年正是最好的女儿红。此时正逢莺时末槐序初,那庭前的海棠开得正茂,远远望去一片粉白,清风扰过落英几分,美得醉人,男子亲手在树下挖出一坑,仔细的将那坛精酿的酒埋下,随后摆案研墨,思虑许久后提笔留下一个「袅」,所谓袅袅青烟升九天,他只愿这来之不易的姑娘此后可以一路向上,一天比一天好。

  

日子一天天的逝过,沈袅越发秀气,转眼间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袅袅,你知道吗,今儿有位要上门提亲的人。”   沈陌是沈袅的三哥,生性开朗,最喜热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上门提亲,他素未见过,自然觉得有趣,本想拉着沈袅一同去看,可沈袅好像并不在意,   “哥哥自己去看吧,我还想去后院赏赏那刚开的早菊。”   “诶,这万一爹应了这门事,你也不在意?”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沈袅,那姑娘柳眉一挑,眼眸一转,随即招了招手,沈陌不解,便附耳听来,   “好哥哥,那你便帮我去瞧瞧,若是你都不满意,那就让爹爹别应此事。”   “好,但是……”   沈陌转转眼睛摸了摸下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逗笑了沈袅,   “我呀,去给哥哥你做山药糕怎么样。”   “成。”      两个时辰后,沈袅等得都有些乏了,沈陌才回到屋,一进门就道:   “袅袅你不必担心了,爹爹没应下来。”   “是位什么样的人呀?”   沈陌顺手拿起摆好的山药糕边吃边说,   “就是文府的内位少爷,文采不出众武艺也不精,爹爹肯定看不上这种人做女婿。”

    自文府少爷提亲过后,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可沈家老爷一个都没看上,也问过沈袅的意思,可沈袅心思并不在相亲的事上,可日子过得快,若再不嫁出,只怕沈袅会误了年华,沈家就这么一个姑娘,沈家老爷自当着急,就盼着姑娘找个好人家,他可是在十八年前就为姑娘在树下埋了酒。      如月时,正逢淑节,沈府出了事,春季夜晚的花灯会,沈袅自己偷偷溜了出去,就在回来的路上,月色被云掩,道路不清失足落入了路旁的河中,那时寒意刚散冰河刚融,冷的刺骨,沈袅失了知觉,便无声的沉在了河中。第二天路上过马人发现河上飘着一只绣花鞋,当即反应过来,急忙喊来了人下水救人。   待春风已软暖时,沈府的白事也办完了,沈家老爷自那日来人报丧后就仿佛失了魂魄,也没哭也没怒,只是订了口棺材办完了白事。转眼又到了莺时末槐序初,不知为何,今年庭前的海棠落得格外早,才初暖,便已是落英缤纷。沈家老爷站在树下,粉白的落英飘到他发上,短短几日,沈家老爷已是两鬓斑白,墨丝也染了悲,恍然间想起树下的酒,急忙挖了出来。

  

女儿问世埋下的酒,这第十八年本应是陈酿最好的女儿红,只可惜花落得早,这女儿红的喜被落英染了悲,酿成了花雕酒,花雕,花凋。沈家老爷看着那沾了泥的酒坛,沉默半响,开了封,一阵陈香飘来,甜得醉人,轻嘬了一口,香气沁人心脾,不知怎么的莫大的悲伤袭来,沈家老爷不禁捂着脸痛哭起来,他本以为这坛酒会酿做女儿红,谁曾料会酿为这花雕酒,闻着香甜饮下却是这般的苦涩。   举杯痛饮几口花雕,苦了口摔了坛,只愿此世不再饮。

大秦世军

秦朝初年

自嬴政统一六国后,本是应高枕无忧,可烦恼也接踵而来,时刻忧虑该如何长治久安,使这江山传之万世。

  某晚,嬴政在疲劳一天后早早睡下,梦中看到他的江山昏暗无光,而且有上古鬼神作怪,虽惊恐但也无可奈何,忽然迎面来一道者,

  “大王不必惊恐。”

  “来者为何人?”

  “吾乃天上道者,特来为你指点迷津。”

  嬴政大喜,急忙询问该如何平定江山,道者看了看远处昏暗无光的山河,轻颦眉道:

  “这天下无光,乃是前路艰难,大王只有炼铸十二金人,方可坐稳天下。”

  说完后,道者一挥拂尘展袖上了天,嬴政醒后,急忙下令,将全城兵器收集咸阳,炼铸十二金人,从此稳坐了江山三十余七载,只可惜,自嬴政一亡,那十二金人也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就像是那梦中道者派来助嬴政平定天下的使者。 

 

  到了晚年的嬴政,因羡慕黄帝乘龙升仙,便只一心寻找仙药,他本是想服药成仙,可他又担心自己转世后江山已不复,思虑许久,不得答案,某日晚上,嬴政因忧虑所以很晚才睡着,梦中他看到自己的江山被旁人得到,不由得焦虑不安,忽然迎面来一道者,正是当年指点迷津的那人,嬴政大喜,急忙问他该如何是好,那道者看了看万里山河,并不着急,轻捻胡须悠悠道:

  “大王您坐江山的命数已到,这江山迟早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这如何是好?还请道者为我指点。”

  “大王不必着急,这山河是稳固的,可君王不一样,从古至今,一直如此,患得患失,大王还请看开些。”

  嬴政听完这番话,顿时失了魂气,原来辛苦平定的江山终究还是会被旁人得去,那道者掐指算了算,眼睛一亮道:

  “大王别泄气,恐怕,这江山过了几千年,还会成为您的天下。”

  “此话怎讲?”

  “所谓,轮回。”

  道者一挥拂尘迈步向前,笑得爽朗,而嬴政却不明白「轮回」二字为何意,莫非,自己成仙得道几千年后,再次征伐九州,还可统一六国?

  “大王智勇双全,哪怕过了几千年,您依旧是帝,只怕……”

  “怕什么?”

  “只怕这几千年后,没有人会为您打天下。” 

 

  嬴政忽然醒了过来,梦中道者的最后一句话一直成了他的心结,思来想去,若是自己墓中陪葬的物品换作成将士,陪自己一同得道升仙呢?有了这想法的嬴政大喜,即刻下令制作陶俑,就按秦朝士兵的模样刻画,步兵,骑兵,弓箭手这些虽是陶俑,但浩浩荡荡排满了墓坑。

  这些陶俑该如何称呼,这些将要陪自己到几千年后打江山的将士们总是该有个名字,嬴政想到此,当即摆案提笔三个大字「来世军」。

  

  后青史书有载,十二金人震江山,助秦始皇稳坐了三十余七载的天下,后又有大秦泱泱来世军,为助秦始皇千年后再战九州,统一六国。

天道轮回

魏晋时期

听闻那西岳有位能降伏上古魔怪的道者,好抚琴焚香,这清雅之兴倒是为那道者增了不少神秘,据说是长年隐在了西岳,俗世无大事绝不出尘。

  

  “这倒有趣了,我还真想看看这位道者长什么样儿。”

  九烛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悠悠道,他本为上古凶兽,可谁料九百年前的天劫不足至他于死地,后炼百年终修为魔怪,无意中得到的长生之躯,此后死也死不了。

  “那道者本就隐在西岳,现下尘世又无大事,他怎会出尘露面。”

  诸言和九烛同命,上古孕育而生,天劫不致性命,活了千百年,害人无数,已是尘世的祸害。

  “哈哈哈哈哈,无大事不出尘?那我就来个屠满京城,引那道者出来。”

  “你若真想,那我便帮你一把,只是…你为何如此想见那道者?”

  “我这生平最厌那种仙风儒雅的道者,什么能降伏魔怪,不过区区一个凡胎罢了。”

  

  四日后

  

  “师傅!师傅!”

  “恩?”

  方才回来的徒儿一进门便喊师傅,脸色也不好,怕是这趟下山惹了什么事,屋内焚香的道者缓缓睁开双眸,

  “师傅!京城出了大事!满城的人都已快死绝!”

  “这…为何?”

  “据说是有两位魔怪在作乱,师傅,这该如何是好。”

  “徒儿你好生在这儿待着。”

  道者转身取了把长剑,眉眼间都是凌气,他本是想后半生不再下山,可谁知竟会出来魔怪作乱,不敢当误即刻起身踏云下山。

  刚进城门,道者便被震惊,眼前的京城不复当年繁华,血染满天,已然看不出还有人生还的迹象,也不知是惹了何方魔怪竟闹到如此地步,看得叫人胆战。

  

  “诶,九烛,看见城门前内位白衣的道者了么,就是他。”

  “呵,我还以为那自称可降魔的道者已是古稀之年,没成想这般年轻。”

  道者隐约感觉有祸降临,悄悄掐指,还未算到眼前便出现了两位气宇不同的男子,道者轻蹙眉:

  “你们……”

  “呦,我还以为那所谓的道者是轩昂之人,没成想,你竟如此清秀。”

  九烛只觉得有趣,眼前这清秀的道者也引起他的兴趣,屠了全城换来的人,到底还是有几分值得,

  “你们究竟为何人!”

  “我们?我们当然为魔,道长你难道看不出么。”

  “究竟为何要屠城?你们可知这是会遭天劫的!”

  “天劫?哈,那天劫我早九百年前便经历过,可惜,命不该绝。”

  道者心中一惊,九百年前经历的天劫,他已算不出眼前这两个祸害到底活了多久,只怕,是上古就存息的凶兽。

  “道者,听闻你有降伏魔怪的本领,为了让你出尘,我们可是特意为了你屠这满城。”

  听闻此言,道者震怒,反手抽剑直刺眼前的魔怪,九烛本就没把这年轻的道者放在眼里,侧身躲过一剑,一掌全力打在他的背上,这一掌足已让俗人断命,道者涌了一口血,体内的五脏被打错了位,痛得血气外涌,

  “唉,我以为你有多厉害,到底还是个凡人。”

  诸言惋惜道,凡人就是凡人,再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魔怪,自称的降伏本领,可能也只是妄为所言罢了。道者心知不妙,凭自己的道行是伤不了这两个祸害,手持长剑却未能伤他一毫,自己却身负重伤。

  “你们只因一己私欲便屠城万人,我就算,失魂碎魄也要将你们拉下地狱。”

  闻言惹得九烛大笑,笑他的狂言,以往见到的道者都是徒有气魄,只怕眼前的道者也一样,并不值为他屠城。

  

  

道者已有意同归于尽,反手一过,将自己颈部划出一道血痕,痛得蹙眉却忍着没出声,伸手抹过染得一手血,抬手将血洒空中形于极卦,对面的诸言变了脸色,因为这样的极卦,他曾在上古时见过,本只为时间久了无人传承下,却不曾想这年轻的道者会,

  “九烛,他……”

  “看出来了,还是有些本领的嘛。”

  道者忽然提剑冲上前,九烛措手不及一掌便打了出去,顿时筋骨错位,这极卦本就护体,现下这一掌的力气不但没伤那道者,反而气力逆回,伤了九烛。

  “呵,不过是徒劳,你一个俗人动用极卦能挺多久。”

  “耗尽气血为止。”

  道者本就气血亏尽,现下脖颈又有一道伤,极卦只是暂时,得想到一个方法尽快除掉他们。眼看九烛和诸言就要唤天召雷,这雷若劈下,自己怕是连个全尸都不复存在。

  九烛本就是烛阴化身,虽是过去几百年可依旧有烛阴的功力,眼见着刚才的晴空便黑了下来,轰隆的雷震耳欲聋。道者算了算,眼前的这俩祸害已活万年,这一劫是死不了,而自己一个凡胎肉体也撑不了多久,见雷已劈下,也来不及思虑,拔下自己的发簪划过脖颈,这根发簪,是上古时期,蚩尤留下的一根龙骨,吸其真龙之息,可降万魔。

  血流得道者有些头昏,眼也有些花了,雷越发劈的近了,近在咫尺,道者为了确保骨簪可以刺伤两魔,整顿最后一些真气,禅坐于地,九烛和诸言还未弄懂,那骨簪便刺了过来,诸言转身之际被伤双目,身后的九烛被直刺心口,骨簪伤过的地方犹如火烧,痛苦不堪。那道者最后一丝真气散尽之时,刚好邪雷劈顶,匿迹在了雷中,地上只留有一把长剑。

  

  九烛与诸言因屠城万人和擅动邪雷,被阎王召到地府,本是要将这两魔焚身三世,可因他们在上古有功,天劫也没死,于是便让他们去往六道走一遭,此后不再为魔,投为凡人,以示惩戒。

唐朝盛世

  

  “想不到,阎王老儿还是对咱们挺好的,只是收去那不死之躯而已,并无其他责罚。”

  六道一遭,使九烛与诸言投了凡胎,活了万年,二人皆已厌生,长生不老并非美事。

  这玄月已然凉爽起来,又逢三秋,清风阵阵好不惬意,放眼这晋阳,红叶满天,美的醉人。绕道走进青石小巷,擦肩而过的男子让九烛眼前一亮,无意识的拉住那人,

  “你……”

  “公子有何事?”

  渐暮斜阳落在那男子的白衣上,九烛有些呆,诸言轻轻碰了他一下,九烛才缓过神,扶袖浅笑道:

  

  “你好似我的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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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乱世

古风原创:走马乱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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