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溪云霞

(行长诗)

张志

李发模言:印象中,纳雍很穷;诗文里,纳雍很富。张志长诗《总溪云霞》中的“寻寻觅觅”,让我对纳雍的视野逐渐开阔……

目录

前言

第一章:民间故事

首篇

天地神化

时间缝隙

历史烟云

布甘扎都

耳朵童年

圣水节:上善若水

尾篇

第二章:红色之旅

首篇

枪杆突围

冲锋号

夯牢大地

清除毒草

刘兴文

激情民兵

尾篇

第三章:做幸福人

首篇

伟人山

时间沙漏青山作证

天之下地之上人之中

桥之上人心疼人心美

山与洞与路与车与人

一山一村一歌

阳光舞蹈

尾篇

第四章:总溪影相

首篇

出头兮,东日升,樱桃花开处

黑颈鹤欠纳雍一个约

总溪河,我把青春交给你

万象谷

总溪影相

纳雍颂歌

尾篇

后语

后记

前言

嗨咗吼音"巍峨”兮

山以"巍",水以"峨”

河知山养我

浪多

求是,山化"果相”,河远方

声色动,浪响能量蓄积

天空雨,地上河

大山抱激情河,生命歌

对我说,给大乌江吧

浩荡长江

总溪天提一笼云霞,在纳雍

美了人间

而今,山水大动作

总溪河,天地神慧众山的一把钥匙

开阔我诗意阀门

自然孵化的文化,接引天机

瞭望银河,一条鱼

从我体内穿过,鲜活古今

山,绵延山脉

水,奔腾大河

总溪河啊!神灵和先辈的身心

我歌唱你,神意繁衍

我知道,一个杯子装不进山海

跪地吧

跪地吧

真情颤巍巍站起来

水的低吟,峨峨

三伯,耳朵和我

豁然意境澎湃,站上高山

大吼一声"嗨咗"

晨光醒来,握手拥抱

品酒论诗,河酒坛,山果相

一咂,日子的艰难执着

二咂,生命的无可奈何

三咂,历练的日月星

咂咂咂哟

干……

脉冲

山高扬,水活泼

古今不可捉摸

网中网,空中空

道之道

心敬畏,醉研墨

家乡愿景

与时光共舞,山水灵肉

挥毫泼墨

第一章

民间故事

首篇

朝阳,那火红的光与暖

拥抱大地

草木冒芽,拔节,开花

虫子鸟兽伸展懒腰后

活跃起来

东方人啊,中华民族

唱着美妙动听的歌

中国,贵州,纳雍

总溪河,群山尖上的云霞

喷薄

三伯,总溪河的土豆山浪白条老记者

与我,总溪河的影子

山水、花草、虫鸟、人影

都是我

及耳朵,童真诗人

聚在一起

喝着咂酒

烟丝缭绕挂着烟与手指

茶汁吻着嘴唇

总溪河的故事,就

滚滚而来……

天地神化

给我一粒闪烁的露珠吧

我要讲述大海母亲

与地球、月亮、太阳和宇宙父亲的故事

第三纪时,第四纪时,冰川时期

时间长河中

我渐渐看到了我的肌肉、骨骼

我心跳的贵州喀斯特高原

与我来源于大海

撞开天空眼睛的细胞

我是一条小溪,来源

威宁香炉山花鱼洞

与我的孪生兄弟纳雍河

奔流中壮大

左右拥护乌蒙龙

向下向下,带着纳雍小弟武佐河

奔向江南

融入中华神龙的怀抱

在总溪河段

我彩笔作诗亿万年

诗言:

“若出头兮,

待东日升,樱桃花开处……”

在总溪河的高山峡谷

我蝌蚪跳跃的细胞,长出四肢

与星空对话的眼睛

吃着野果,喝着露珠

吻着野花

影子蜕变成影子

最终从猿跳成了人

投标,火种,河畔,呵牛

在冰戈铁马中,在膜拜桃花源中

人潮川流

百变丛生

划一叶小舟,我在总己河(1)

唱山歌

心跳推动声波

河畔浣纱的女子莞尔一笑

我醉倒在舟里,望着

天高月小

千里疲马,通达川黔滇湘

我运着盐铝商货

祈祷小舟载着福慧

让我抵达崇山峻岭外的家园

欢声笑语

暖融融

总己河知晓我是虫声鸟语

花影、霞光、潋滟

微波情

总己河厌恶我是毒蛇蜈蚣尘埃

狂风、雷电、暴雨

凶涛

卷走我的肉身,卷走我的灵魂

卷走我的甜蜜

“搭了天桥,天上人间都能行!”

人声呼,糜百万道光十六年应(2)

呵咳,呵咳

号子声芽开遍山野

“关家小女哟(3),赛天仙,

阿爸嘱我哟,来招亲,

哪家公子哎,飞银砸中我,

我将随他去哎,孝敬爹娘

尽终生……”

朝霞落,河尾女子舟出

情歌动

情郎奔山岸攒头

银飞雨落

天仙美女幻影中

尔时,舟满银,心满情

总己河两岸百姓拿它

砌筑桥的长度宽度高度

再垒一个时间的海拔

与满山花开的艳度

南岸与北岸的对接

不止是血肉与骨骼的事

还是灵魂的事

“打尖石”(4),工匠们锤子錾子凿子

齐上阵

白雾烟尘丛生

唉!又是一把汗……

几百块白华华的废石划着

目光的船

滚滚的汗气抟旋上天

冲撞天庭

鲁班感动踏着仙云下凡

锤子、錾子,彩笔金光

呵嘿,天衣无缝

桥闪金光

篝火起,芦笙响,泼水歌

傩戏舞

观音佑,方碑志

千年崎岖通途,万寿名桥惠民

(1)总己河,总溪河旧名。

(2)清朝道光初年(公元年),富商糜百万,本名糜肇瑞,祖籍江亭勾容县人,耳闻目睹了总溪河的天灾人祸,仗义拿出白银千余两,招募能工巧匠,在总溪河上建造一座桥,名“万寿桥”。

(3)传说观音菩萨化身出面参与筹钱修桥。

(4)修桥收尾,难造合适的“打尖石”,传说是鲁班化身出面打造。

时间缝隙

三伯,我,耳朵,在一颗腐朽的

独牙上相处

那飞着唾沫星子皮软的嘴

挣脱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爬在尘封枯黄的纸页上

慢慢独立行走

三伯的香烟懒懒地扔出金线

垂钓空间深处

时间的密码

耳朵的圆珠笔在笔记上走马

我在一旁鬼迷,窃窃笑

……

水为阴,山为阳,宇宙牵线

穿越冰川世纪

总溪河与纳雍河怀抱温暖柔情

大山大谷缓冲躲藏了我——

一百多万株

珙桐

花开(1)

两翼白光飞起

抚摸时间脉动跋涉的琴弦

五星红旗在天安门飞扬

在万平方公里雄鸡山河

神龙雄狮天地抟旋舞

中国没有奴隶

也不会再有奴隶

大道公仆伏仆尘埃,托起尘埃

国歌铁锤镰刀创新突破壮丽山河

中华民族艰苦奋斗的肌肉骨头

自信,自立,自强

我走向世界

世人称谓我为

——“和平鸽”

回溯大山大谷一亩三分地的时间沙漏

鬼方,牂牁,夜郎

汤望一觉

大定

我与兄弟纳雍河牵着千岛文化

流浪

芦笙,篝火,山魈,草把龙

滚山珠,搓子舞,傩戏

望眼欲穿:

蛟龙出水,五谷丰登

民国卅年年

我与兄弟纳雍河抱着一只

头西尾东

病怏怏的小山羊出世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大地凯歌夯歌

我挣脱时间缝隙

年春天的故事里

年中国特色梦的大地啸歌奋斗中

我这只小山羊

越来

强壮

(1)纳雍地域有源于冰川世纪的珙桐花树(鸽子花)上百万株。

历史烟云

风追尘沙,日月永恒

在总溪河

三伯、我、耳朵品着姑箐茶

从风声露眼中走来

是枭雄,是蝼蚁

是天使,是魔鬼

最终山水在,尘埃归

留下故事养着百姓的耳朵

酿醉阴阳……

我是《罗甸安氏流衍图》放飞的

一只雄鹰

在总溪河、纳雍河

怀抱的弟弟妹妹河流情深里

与劲拔冲天的山脉奔腾中

看着老虎坐守山林的舞蹈

唐末宋初,则额卧这(人名),汤望州(1)

卧这(乐治)城

兄行宣慰事,弟行彝目事

政权族权合为一体

“家支”血缘纽带,宗法土目分治

环环相扣宗亲组织

长子继承,妻代夫袭,叔借侄袭

兄终弟袭,叔父传侄

汤望州(纳雍)卧这城热浪流转

慕俄格(大方)

慕俄格流转卧这城

宣慰一方,安定一方,求梦彝家

卧这一方

泪流且喜,年明洪武十四年

陇赞·蔼翠病逝

奢香代子世袭贵州宣慰使职

年明洪武十七年,贵州都指挥马晔

鬼逮心,民族偏见

视奢香为“鬼方蛮女”。不体民情

裸露奢香,壮士鞭笞背部

企图激怒彝族兵衅,好图他的鬼愿

奢香心撞破黑暗,大义光照

不反,揭露马晔

毒蝎用心

躲于纳雍河上补洞时日思光

千山奔逃,走诉京师,陈于朱元璋

誓:“愿令子孙世世不敢生事”

“愿意刊山凿险、开置驿道”

一路向西,经贵阳,过乌撒

达乌蒙

一路向北,经草塘,到容山

纵横贵州

打开黔、川、滇、湘通途

朱元璋言:“奢香归附,

胜得十万雄兵”

泪流泪流,一六六四年康熙三年

吴王“恐祸乱平

而己兵权解。”

民传,贪色水西卧这宣慰使安坤

美而体香宠妾——

“俄尼诺黛”

索而失得,“一怒冲冠”

伐水西

水西彝苗汉白穿青十万雄兵

苦迎战

吴王云、贵、川、桂四省大军

山中转,云中钻

安坤曾于补洞抵吴王

三百年已近,补洞中安坤膜拜

老祖奢香

泪眼流流,多了个叛徒

叉戛那

通敌祸水西,败水西

水西上千年基业毁

水西明朝宣慰功臣安贵荣

壮建的卧这城毁

——雄鹰的我啊,在天空

悲歌,豪哭

洪秀全、冯云山三顾茅屋掀起了

八九岁独撑门户务农经商

十三岁风范成人,好施侠义

“石相公”走入人心

十六岁石达开那颗弘道动荡

魂魄

十九岁毁家纾难,只为道

四千热血金田起义

圆天国梦

人称左军主将

又谓翼王五千岁

安庆易制,经略江西

湖口大捷,樟树镇大捷

攻克庐州,水陆洲大捷

大破江南大营

定都金陵,国号天京

即使明道:整肃军纪,恢复治安

赈济贫困,慰问疾苦

即使明道:士农工商,各安其业

制定税法,征收税赋

即使明道:施政务实,爱护百姓

求贤若渴

也抵挡不住天京王群的

蛇钻心——

美女钻性欲,毁民妻

豪华王府钻色欲,毁民宅

财富钻物欲,毁国财民财

忌恨钻痴欲,毁人才

欲垮天国

逼走石达开

狼多独虎撤

北渡长江,夺取成都

建立四川根据地,转战川黔滇

途中来贵州,克毕节

率部往大定北乡鸡、兔场——

总溪河

转战平远、乌撒

北乡苗族起义相助

气如总溪河波浪汹涌

清军一时有气无力

大渡河天雨破

四万余军败

“生擒石达开,

加官进爵。”

欲诱四川总督骆秉章的心

清军力,石军遁

终舍命以全军

成都公堂慷慨陈词,临刑怡然

凌迟而亡

喟叹石“奇男子”也!

那时那刻,封建动乱的瘟神

荼毒山河

总溪河、纳雍河,一波掀动群山

河流百相生

绿林好汉杀富济贫

土匪恶霸抢劫剥削百姓

民不聊生

担惊受怕,苦不堪言,惨不忍睹

一时间

老鼠、虫子、蚂蚁也乱

雄一时,霸一时,笑一时

最终还是骨梗喉

——棺材

终言,恶有恶报

善有善报

天下还是百姓的天下

山水还是百姓的山水

纳雍还是百姓的纳雍

有纳乃大

雍远流长

注释1:宣慰府遗址位于纳雍县东7.5公里的乐治镇杨家湾史家街村,旧称卧这城。《明史概》载:“汤望州,卧这,一也,今大定嘉禾里,龙场,虎场,有宣慰旧衙。即卧这地也。”

据考证,“卧这”一词为彝语,汉意诠译为“乐治”。卧这一词起源于唐末宋初,以后一直沿用。按《罗甸安氏流衍图》载:卧这者为阿佩的后裔第五世孙,为安氏远祖第八十四世,《大定府志.安氏家谱》第五十四世则额普贵的二弟,全名则额卧这,分支即为后之卧这家支之祖。其兄则额普贵,即汉文献资料所载宋太祖乾德五年(公元年)内附,封贵州刺史者。卧这本系人名,其后辖地亦以人名及家支而为地名之称。所以,在唐末宋初,则额卧这入主汤望州成为彝族支系定居并开发汤望州第一人。卧这因此而得名。也即“卧这”一词最远推至唐末宋初。

布甘扎都(1)

带着三伯与耳朵在总溪河逆波时光

水气里奔跑

坠入几百年,或几千年前

“高高山野,黑森森箐;

滚滚河水,千万重山。

太阳不亮,不敢照岭;

月亮不明,不敢出山。……”

我落进一只乌黑小狗皮肉骨头里

鼻息被布甘扎都苗家小伙脑界·多品饶

与马儿脚步牵住

爬了一座山,下了一座坡,过了一条河

到肯尼博闹(2)求花种

驼花泥

我眼如豹闪金光,把三伯装在眼睛里

我耳立立吹喇叭,把耳朵躲进耳朵

肯泥博闹可舞十万双腿,挂十万笑脸

密林把它包围,野草把它温暖

四山的苗家人把它拥护

怀里

驼回花泥,种了花树

布甘扎都的神树臂搭南北两山

胸护东西两坝

把苗家儿女团圆在大石坝上

歌之,舞之

芦笙悦诗风吟,苗家姑娘

智诚·谷玛奏的清秀美色

在阳光中,在霞光中

在篝火中流淌

脑界·多品饶醉在芦笙舞蹈里

我汪汪来回奔跑

空气被一束潜藏的光推开

虎精馋食着智诚·谷玛奏飘来的艳光

月眨眼,篝火盹

人散淡

一溜黄光过,治尔若大箐

虎精驼来了新娘

脑界·多品饶铸剑磨刀

嚯嚯声。挺起骨头与肌肉

双眼喷射着火——

为了爱,肯尼博闹远古的谷多同妹妹

与天帝肯尊女儿古宫

比衣裙,挤板凳

抢回了那多同哥哥

带来了花种

诞生了苗家人肯尼博闹的跳花节

芦笙情爱曲

为了爱,他脑界·多品饶也能

把虎光拔掉

背牛肉干,手握长剑大刀

我与脑界·多品饶在治尔若大箐诱杀

一只只老虎

我变得异常灵活凶猛如豹

脑界·多品饶飞崖走壁如箭

刀剑如光

大战七七四十九昼夜

杀死虎精九九八十一手下

最后虎精大怒冲石出门

飞砂走石,沙尘滚滚

我被打飞上天多次

三天三夜后,沙石落土

虎精落地

脑界·多品饶接回了美丽的

智诚·谷玛奏

布甘扎都芦笙响起

红蜡燃起

芦笙舞在小桥流水上开花多年

一天,布甘扎都东西两坝

沙尘滚滚

老虎,豺狼,野牛,山魔

杀气腾腾来

苗王豪佳尔

口叼三把大刀

手握两把大刀

脚趾紧扣两把大刀

脑界·多品饶手握长剑大刀

智诚·谷玛奏手握长枪

苗民们把锄头、耙子、弯刀、榔头

握出山峰的坚毅

豪佳尔闪着龙光旋风冲入敌群

满天飞起老虎豺狼野牛山魔

脑界·多品饶火光冲入敌群

山魔豺狼老虎野牛东倒西歪呐喊

智诚·谷玛奏冲入,苗民们冲入

我也冲入

天昏地暗,雷鸣垮崖

白天黑夜,黑夜白天

落下,起来

起来,落下

血流成河,尸骨遍地

老虎、豺狼、野牛、山魔不死心

不断山洪滚滚来

苗王豪佳尔死在老虎豺狼野牛山魔

尸体山上

脑界·多品饶死在野牛老虎豺狼山魔

尸体山下

智诚·谷玛奏与我及众多苗民

肢体残缺,死在尸体堆中

山魔、野牛、豺狼、老虎逃回

乌蒙群山中去了

苗民们残肢断臂

一把泪一把泥石

把苗王豪佳尔、脑界·多品饶、智诚·谷坞奏

与战死的苗民和我

埋葬在神树下,大石坝上

坐北朝南,东西两座

万人坟

从总溪河岸请来一棵巨大的香樟树

用苦与梦打造成

一公鼓,一母鼓

公鼓母鼓千里呼应

母鼓与一支苗民跋涉去了

局夺娄录姑

公鼓与一支苗民跋涉去了

志蚩娄阿多缶

一天,神树化成巨大的雾龙

飞走了……

以后,苗家人去世

鬼师指引亡灵沿着《指路经》回到

布甘扎都

布甘扎都,今天纳雍董地

两座苗王坟前

苗家人过

芦笙必起,注目礼必敬

杂草必除

祭品时有

注释(1)布甘扎都,也有称“卜嘎乍都”:今纳雍董地。(2)肯尼博闹:今纳雍马场

耳朵童年(1)

岁半耳朵帽的耳朵在堂屋

摔一跤

哭闹,撒了一泼尿于五显坛下

哭闹不止

母亲跑来抱出。整日哭闹摔膀子

几日就医病无果

铁刺长烟杆青衣扇袖扇裤腿

白头白髯外公:“四妹,怕闯了

五显菩萨神威吧,

供饭燃香求放。”

母亲急照做。祈祷完

耳朵笑……

耳朵四岁恋上大爷缺牙瘪嘴

星点油灯下的故事:

如来灯芯化五显,金铩火轮官玉皇;

佛魔一身终事端,下地上天几回还。

佛道魔化光神缘,入胎十年肉球诞;

戒刀劈下五圣显,聪明正直德人善。

山魈穿青迁徙道,恶人追踪路难破;

青赤白黑黄五显,火光大河除大难。

穿青感德立五坛,青衣大脚头三把;

水西立居不忘爱,九月廿八傩戏跳。

唱罢,挣扎油灯下,闪闪群星的眼晴

追着故事在缺牙瘪嘴里

一开一合……

耳朵五六岁泥滚村寨逍遥快活

大队院坝人群滚,一波围拢

一波散

欢声笑语掼耳朵

挤入人缝看究竟,又喜又跳

看演出——

道士五显神面具,神上身,七星步,傩舞

杀牲,洒神水

倒出五显坛箩纸钱灰、盐、茶、大米、碎金银

“南方九九八十一路兵和马,

北方九九八十一路兵和马……”

众道舞唱神词出,烟袅袅,五显兵马涌来

……

恶龙除,保童男童女,舞娱神

戏仙娘,疯巔巅,交媾动作不知羞

猪尿波气球追人打起一阵阵哈哈

上山砍树,放火烧山,开荒,耕田

撒秧,栽秧,割谷,运粮

女人大脚板,双手双肩双脚持家

男人大长腿,翻山越岭跑经商

喝酒,芦笙,跳舞,天下邦,天下友

糯米、盐、茶、银入坛

儿分家,灾病除

……

哀炮响,礼炮应

青青稻田坎,哀家娘舅奠礼队伍锣鼓喧天来

六七岁耳朵拦路抢鼓钹,摇头晃脑奔跳舞敲

夜幕中,香星火,竹杆

耳朵与寨中小伙伴一起欢快为逝者

绕经救苦磕头

“焚香金炉内,烛插玉宝台,

空中环佩响,救苦天尊降临来……

普光佛照普光灯,心里触通文理顺……

普光佛照普光灯,人心化作光明烛……

普照天下为官人,遍照人间百姓们……”

不知其意,耳朵却幸福满满

耳朵二叔关民翻了几座大山一笼鸡认亲

带来姑娘的礼物,一条花裤带,一双草鞋

躲进小屋一把糊涂的幸福看着

花裤带与草鞋

猜想未来妻子脸膛与人品

唢呐助威

接亲的队伍被有理的后家(女家)锅灰抹脸

洗碗水泼身

往堂屋逃跑,被父子拉着的小耳朵

也是一脸锅灰

鸡鸣二声,粗壮的三叔舞弯刀前头

砍开亲路

左右两位村里叔叔亮槁点燃

照开亲路

逐魔除邪

迎娶新娘高高兴兴回家

喜滋滋的二叔院前抱一公鸡对准新娘花轿

阴阳先生法事,宰杀雄鸡,呼:

“东西南北中五路车马大神各回原位。”

“一拜天长地久,二拜地久天长,

三拜荣华富贵,四拜儿孙满堂。”

四拜结束,入洞房

洞房里,法事洒帐:

“一洒荣华富贵,二洒金玉满堂,

三洒子孙兴旺,四洒五谷存仓……”

小小的耳朵觉得好玩

悄悄决定

长大后他也要娶媳妇

(1)写纳雍穿青人五显菩萨、傩戏跳菩萨、丧礼、娶亲。

圣水节:上善若水(1)

大海起伏,高山峡谷诞生

龙王云雾飞过

蜂蝶舞,花香处

生命丛丛

女娲寻补天七彩石

座下女娣觊觎人间欢乐

总溪河山水留她的眼,她的心,她的人

一场地老天荒谁也说不清的爱恋

女娲寻女娣到总溪河

大怒,罚女娣化为圣母山

上善若水,乳汁哺育此世代

消灾解难

无战乱,无病痛

方可化回原形

归女娲身边侍悟

连城木棍拄着端午的风和日丽

从三年五载的病体中闯出门

他想寻药王菩萨端午百草万物的药方

颤颤巍巍来大龙井

又累又渴的细胞怂恿他喝一口大龙井的水

几口香甜的水入肠胃,湿手拍拍脑门

凉风拂处,阳光斑驳石板

梦乡步入连城

“连城,连城……”

女声轻柔,梦乡连城寻觅

“我乃女娲座下女娣,

你方才饮下实为我乳汁,

……

今日你饮下我的乳汁,

明日你病痛可愈,

祭水咒、请水咒授予,

端午圣水节

祭水请水泼水,添福百姓。”

女声袅绕

或远,或近

凉意袭来,连城惊醒

慌跑回白族村中寨

气喘稳,心起钩

回望大龙井后大山

云雾绕,长发,母亲斜躺身

环护白族村寨

哺乳幼儿状

连城恍惊

且发现木棍龙进边

腿脚已随意

次日洗漱

神清气爽,全身通畅

焚香燃烛,三牲酒礼

“清净之水,日月华开,

中藏北斗,内隐三台,

神水到此,厌秽速摄

……

凶秽消散,正气常存……”

道袍舞,众相随

祭水请水草龙起舞

鞭炮锣鼓喧

水洒处

果报山水人气场

羽冠长翎,蹬花鞋

绣花围腰,蓝宽裤

酒满三道茶

三方一照壁

四盒五天井

白色托蓝饰中寨

总溪风花,总溪雪月

水花酒,腊肉香

果品鲜

客醉乡情

天惠福禄双全

一个人,一群人

在总溪山水中畅游

看山望水

嗅花

想起了天曲

(1)写纳雍白族圣水节的来源、舞龙祭祀消灾及生活风俗习惯。

尾篇

喝着咂酒

微醉,眼起蜘蛛丝

“耳朵,我叶上、露眼、草屋扬尘里的

这些故事还吃耳朵吗?”

我化为一个小孩,泥巴团子玩着我

推我问

耳朵不说话

“耳朵,你乖乖的忧郁什么?”

……

“我们啊,工作是为了锻炼身体,

喝酒是为了好玩。”

三伯红脸侧着笑牙,酒气把他的话吊起

“哪个有你这鬼老者潇洒。”

我伸小泥手顶他冒汗的红鼻子

顶起一阵水花眼

咯咯的笑

“耳朵,我们就来一把火红的激情吧。”

我举着两支小泥手宣誓一般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张志,笔名:南方豺狗、木耳,贵州省作协会员,在《诗歌月刊》《贵州作家》《翠苑》《散文诗》《贵州诗人》《高原》《国酒诗刊》发表过小说、诗歌。

投稿指南

1.本平台长期面向广大作者征稿,征稿对象立足纳雍,面向贵州,辐射全国。

2.稿件要有思想、有感情、有文采,小说、诗歌、散文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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