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霍氏传

文：元乙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北宋.黄庭坚

序

《自序》/大侠霍

昔在齐襄公，连称为大夫，其妹为妃。襄公使称与管至父戍葵丘，瓜时而往，及瓜而代。期戍，公问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事成，襄公见弑，公孙无知代立。翌年春，大夫雍禀设伏，袭杀无知于渠丘，连称并诛。连称既诛，其后散居于齐，辗转奔晋，居上党。历秦汉魏晋，逾八百载，晋室衰微，五胡乱华，遂有衣冠南渡。连氏族裔亦南徙闽粤，居海滨诸地。隋立唐兴三百载，连氏有子，因官知应山，北徙居鄂。唐没宋兴，应山有二子，长曰连庶，字居锡；次曰连庠，字元礼。皆习于吉州欧阳修。庆历初，次第登科，世称“二连”。连氏因之彰于四海，后其宗裔有名南夫者，字鹏举，数使于金，卒赠太子少傅。其后散居闽粤诸地，煊赫一时。及至崖山一役，蒙元入统中原，肆意屠戮，未及百年，卒为洪武灭。中原遂复，蒙遗远遁漠北。太祖悉迁浙苏闽粤之民，以充秦巴故郡，连氏随徙入秦，分居同州、西城诸郡。凡六百载，历明清而亡，乃有中华。徐为倭犯，陷中原诸地，几为所亡。幸得戎援，得复中国。后历三世，传六十载，连氏诞余于西城。因晨雾梦而名晓凇。苦历寒窗十八载，远赴渔阳求学，数年乃成。泛海五湖以谋生计，尽得人术之妙。初学于蓟，室有林氏尚武，遍习太极、八极诸拳，未得其精。复寻霍氏于野，见拒而还。余乃悉知霍氏元甲之侠名也。因慕霍氏之名，乃假霍姓，易名元乙。尝于金鳌、金丰年间，出渔阳，过金陵，经姑苏，转临安，别鄞州，还乌程，薄游吴、会，广结良缘，遂得大侠之名。卒不辱精武之风也。金鳌六年夏初，川北地动，民被其难。举国哀而靖其地。余因桑梓近川，倍悯其民，乃尽薪俸以酬之。越明年，“黑十字会”名动天下，窃靖灾之资以为私，举国哗然，尽唾之。余亦恶其行，为誓以笔伐其罪，以彰侠名。后数载，所作凡百章，皆为有司所没，盖因今文之故也。余乃改习古言，遍读诗词曲赋，尽得其妙。乃假古人之言，以录今事，诗词曲赋不论，乃得存。有好事者，观余作，大快，阴以太史霍谓余。忆年来有《霍氏春秋》之录，诸友皆以为可助谈资，兹虽地异境迁，而录时事，述旧闻，摹以太史公书为体，间以私论张之，亦复逐日有作。岁月既积，楮墨遂多，乃以编撰成册，故以此文以序之。

《画楼志序》/大侠霍

岁逢辛卯，时在暮春，群雄逐鹿，画楼始兴。当此时也，七贱隐而天山遁，鸟兽散而吟风颓；荆州无花，趁天时而挟地利，继先贤而建画楼，成上天好生之德，哀九州民生之艰。未几，不白至之，阿水附之，无语继之，长枪亦之。一时间，志士英才，灿若群星，壮怀激烈，倜傥风流，上慰苍天，下安万民，实乃神州之大幸也；及至山人、大风来归，傅之以丹青，颂之以辞章，复观沧海于碣石，咏悲歌于易水，久响而不绝者，此所谓炎黄之流韵也；或忆年少之壮志，或论天下之喜忧，或怒庙堂之腐败，或悲华夏之春秋，针针带血，字字珠玑，盖惜人才之多蹇，徒叹命运之多桀也！越明年，春和景明，德政不行，社稷福利，弗益百姓，府库公帑，具私公人，外丧国威，内刑庶民，普天之下，率土之滨，卒成阿鼻也；虽屈子见用、武穆得雪，弗能逮也。炎黄之治，历五千载，竟至生死存亡之秋也，悲莫大焉！画楼既兴，仁人志士夥矣。诸如无花、不白者，一呼而为天下雄，一叹而为百代唏，实乃盖世之英豪，秦皇汉武不能过，李杜苏辛不可易也。诸贤内修文德，外治武备，但逢甲子，天下揭竿，内驱宦吏于庙堂，外逐夷狄于边陲，诚可待矣。嗟夫，千古兴亡，亡于一朝，未足奇也。然则遍观青史，言禁、苛政安得猛于今日？予尝怀古仁人奋进之心，欲行鲲鹏扶摇之志，终未践言，时不予我之故也。幸入画楼，忝充滥竽，予将以何曲飨吾国人耶？

传

《无花列传》/第一

无花者，或言其荆楚人也，其籍不可考，生卒年亦不可考也。其少时，美丰仪，有大志，狼行鹘顾，乡人多异之。及少长，求学乡里，尝以博闻强记名于世，先生亲之，视如己出。旦暮以范希文之业自勉，历十八载，学乃成。翌年，应春闱，得中三甲，钦赐同进士出身，乃入仕为吏，欲展平生之学也。越三年，帝猝薨，太学生谋政，不逮见逐。花列其中，诚恐见诛，徙之他乡，遂不得志，终日郁郁而度之。及至邓哀王摄政，商贾大行于世，乃效之，入海谋业，历数载，凡三兴三颓，负债十万贯乃罢，房产什物俱典之以偿债，诚信若此，世人皆颂之。愤世之不公，遂募道和者数人，效东林而兴画楼于溪畔，纳百家之言，为民生计，慕者皆附。漠北李不白、岭南先行水、关外准矩子者皆徕之。金鳌十年秋，余赴钱塘，宿汉庭客栈。窃知川中女侠唐姬携宠刘君，俱游于西子湖，乃邀入列，以续久慕之情。无花闻之，竟自台州共约泡姬并至钱塘。闲话之余，宴于张功馆，余携诸友共列其座，觥筹交错以叙幽情。酒未三巡，无花首靡，夜游之计遂罢。余惧其废，乃徙其室而卧其榻，盖其欲吐而不得，故覆恭桶，作干呕状，彻夜未已。翌日视之，面无丝血，状如久虚。余乃询其所欲，惟余食粥耳，乃与之，奈其臂乏而弗自食。余携刘生共拘其臂，唐姬纳粥付其口，犹咽不得，乃以匙捣之，俟其食讫乃罢。越数载，无花北赴直隶，还自沂州，携二友竟诣唐宅，欲会其夫，假酒以偿钱塘之恨。无花久猾，诈疾而不胜酒，皆以友代之。刘君谙其谋，亦邀友以对。宴讫，旧恨未泯，复添新仇，俱为笑柄也。及归，俱不言其北行之详，间或唐姬泄其私，乃作茶余谈资耳。坊间并行其相，涉其钱塘之靡态，唐姬之为也，聊以自娱耳。霍仲子曰：患国忧民，国之重宝也，天下众矣，岂无花之独具乎？然其志累三十年不辍，岂不壮哉？盖人不患无名，而患无恒也！然金无足赤，人亦也。故无花之好美，逞口舌之快也，独无贼心矣。或言色厉而胆薄，岂虚言乎？

《李不白列传》/第二

李不白者，塞北朔方人也，汉籍。其幼聪慧，天赋异禀，乡人奇之。及少长，勤学不辍，工诗文，美言辞，尤以民生之计为勉。金鳌十年暮春，荆州无花者，上承天德，下应民声，聚才俊于九州，兴义社画楼于溪畔。尝以刀笔为械，哀民生之艰。不白欣然往之，以八斗之才，著旷世之作，冠绝画楼。其诗文词曲，兼具李杜之风，众皆叹服，间或摹之。越明年，巴西侯拥兵寇蜀，旦暮欲窥九鼎于东川，总兵惧其谋泄，阴叛之，入夷馆求存。及事发，天下哗然，延为笑柄。总兵王氏者，亦朔方人也，与不白同，其共梓里。初以吏入仕，受泽于薄，时薄为辽东太守，擢其为参军，遂显于朝。及至薄氏迁蜀，其并迁之，用为西南总兵。旦暮巡城为业。久之，治中怨声载道，君侯患之，欲以王氏代其过，王氏遂遁。方此时也，但有变故，不白或有高论，俱应其言，必呈佳作于后。日有叩门入画楼者，盖慕其雅欲一窥也。不白患其扰，乃匿，凡数载，不显于众。及巴西侯见逐，出而复其故，终易其旧矣。不白久习辞赋，曲高和寡，相知者乏，由是直性狭中，多所不堪。尝以花钿脂粉贾于市，仅足食耳。或以文为贾，然其久负靖节之誉，难屈于人，卒未兴。作息之余，不白犹善容步，尝习翘袖折腰之舞，善禹步行，若人手执花枝，颤颤然，他人莫可学也。或舞于市，或舞于墟，间或有妪环其侧，欲受其教，不白欣然授之，故罪于叟频矣，乃罢。适暇余，亦习趋进，晨起囊砂卷甲而奔，三里辄返，日中而趋百里，月夜不辍，倍道而行，走及奔马。由是日久，临阵去砂而竞于人，自然轻便，马驰不及。乃授技于人，竟成卒伍。霍仲子曰：李白者，谪仙也，怀旷世之才，行苟活之事，上不能释君忧于前，下不能抚万民于后，窃以为，比之谪仙尚过矣。然不白者，以布衣之身入世，不畏强权，针砭时弊，吟诗作赋，上达天听，民皆慕之。窃以为，不白者，文魁也，以金仙喻之，犹未过也，况谪仙乎？

《贫嘴列传》/第三

贫嘴大叔者，恩州阳江人也，少怀大志，有孝名，乡人亲之以荣。其家地僻阳江之野。阳江者，天下刀具之所属也，其境多山，道阻不畅，雨季尤甚。官匪苟合相侵者，不可数计。故其所历，其苦犹可知也。大叔不以其苦而靡，日作以资其家，夜习以强其身。越数年，积财颇丰，乃辟地筑屋以置其亲，贤孝若此，其孰与颍川徐元直？金鳌十年春，见邀于画楼，共飨义举。初，画楼以民生为本，词赋为体，欲觉黔首之心，兴大同之治。然此时也，社中良莠不齐，互有短长。无花倡曰：“以三月之期，习百家之言，以资己用。”众皆附之。遂因诗词曲赋、韵律文辞，各取所欲，研习不辍。及期止，各有所得，尤以贫嘴大叔为甚，其韵律辞藻，非百日日堪为也。尤善《鹧鸪天》，名动天下，慕名者众。众皆叹服，以为典范。金丰元年暮春，余自江东南至端州，其时新帝初立，向为君固，乃杜民口以论国事，画楼因故匿言久矣，不白、大嘴及众皆隐。及余返江东，至阳江，乃知其家阳东，同隶恩州，惟失其迹也。越数载，画楼复兴，众皆出，各易其名，独无贫嘴，引为恨。及至秀州，会天久雨，出行不得，乃觅故迹以慰心忧。间或得其作，诚为佳品，旦暮习之。金丰七年冬，阴获其踪，大叔易名砖家，匿于市，不复旧日之貌。霍仲子曰：贫嘴者，闲言碎语也，或为无稽之言。然其以无稽之言，觉万民之实，虽言语不能为也。尤以治学之道，见效于天下，吾辈之典也。大叔之谓，亦不虚也。

《先行水列传》/第四

先行水者，南海端州人也，美风仪，有大智。诗律词赋，皆深谙之，常以民生之计为念，吟诗作赋以威天下，名扬四海也久矣。适荆州无花义兴画楼，惟其鼎力助之，堪为元老也。其行尚儒雅，谦卑有度，慕名求教者，旦暮而至。其不以烦，授之以技，众皆以兄谓之，不计长幼，以为礼。会暇余，众生皆与之为乐。其家地僻乡野，风俗俱备，异于他乡，间或叙之，声容聚在，皆以为趣。兼具饮食之道，闻之垂涎，独憾其非桑梓也。金丰元年孟夏，蹴鞠大飨天下，国人闻风而动。夫蹴鞠者，国技也，始于唐而盛于宋，没于蒙元。昔宋时，上至王侯，下至庶民，具习蹴鞠，由是而兴；奈何蒙元南侵，天子蒙尘，俱以蹴鞠亡天下，故废之。适马可.波罗授教东土，观蹴鞠而习之，深谙其术之妙，遂移其技至西戎，越百年余，蹴鞠之技，风靡四海，尤以西戎为甚，谓其业之冠冕。会季始赛兴，豪强相食者众，水君或有胜败之预，其后必显，众皆服。金丰中，画楼颓而隐于野，不复昔日之盛。众皆各散于家，晨作暮息，以度时日。由是暇余，水君好登高，向其远游百越，无峰堪阻其道。所至者，其径非陌即野，道虽砌石为磴，不欲也。其二子，皆与其同。金丰初，余承其邀，久欲赴岭南相谒，非独慕其雅，亦欲得其砚也。其家端州，以砚盛其名，余居乌程，尝习湖笔；乌程近宣州、徽州，兼习纸、墨之术。文房四宝，独短砚石也。闻其所据良砚甚繁，缘何弃其遗？霍仲子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故水君以常人之心，察当世之机，间或高论，俱验之，何也？盖以谦卑之风，堪以洞悉事故也。其循野径，至众所不至，尝自日出至薄暮，足涉诸峰，焉其力独敌？亦其智机堪与也。

《孤烟列传》/第五

沙漠孤烟者，豫州汝宁人也，久居岭南烟花之地，经年不返。其少敏慧，好声色，尤长于淫辞艳赋，无问不对。及长，其淫更甚，间或言语相薄艳妇于道者，常事耳。路人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好色，非实也，或有淫心而不语，是谓暗贱者也；惟余感于心而张于口，此诚明淫者也。凡圣贤，皆与余同。”哂之者众。越数载，孤烟赴南海。南海郡者，国策始张之地也，士农工商者众，贩夫走卒者亦不乏，烟花之欲由是盛焉。孤烟客居久矣，何相弃哉？家人疑之，请归，拒辞不受，乃辩曰：“今贾业惟盛于世，俱以财为本，财丰则家睦，财寡则家乱。余背井南往日久，虽苦无怨，虽为利而实逐睦也，请勿疑！”金鳌春，画楼骤兴，才子聚于四海，孤烟因列其座。涉民生计，诸贤必有高论，假以诗词曲赋，不一而就。其辞兼具淫艳，狐媚之盛，非樊川不能为也。众皆谓之“淫圣”，盖无出其右者也。金丰二年春，孤烟出南海，意欲北还桑梓。南海故友闻其归，欲假其车携私而还。孤烟未却其请，纳其物欲北，会御夫病疽，乃自御车马，倍道而行。或因久乏少息，车马失驭，孤烟坠车而亡。余初获其故，以为戏言，卒证于友，乃失言语，惟以“天妒英才”为叹。画楼诸友各募钱财以资其家，兼赋词曲以悼其哀。天或怜之，久雨不辍，悲哉！霍仲子曰：登徒子古来有之，不为奇也。淫辞艳赋古亦有之，亦不足奇也。然其古人之辞，言语皆诣烟花之故。诚如孤烟者，冠以淫艳之辞，状民生之貌，岂非奇哉？然其独以血肉之躯，以偿故友托付之义，虽死乃已，岂不迂哉？抛妻弃子，失信于亲，虽义非孝也，余独非之。

《酒菜列传》/第六

只喝酒不吃菜者，常州武进人也。自幼好学，笃志忘卷，常慕幽闲，以为养性。及长，为人美风仪，好修饰，尤善诗律词赋，虽居乡陌，雅有士人风度。金鳌六年孟夏，益州地动，百里之城，旦夕而为焦土；十万之众，须臾而为亡魂；黎庶涕泣，山河幽咽。酒菜久怀恤民之心，悲之更甚，倾其财物以资之。终其势孤之故，力所不逮也。愤懑并起，终日买醉以度，“酒鬼”之名由始也。越三年，画楼骤兴，酒菜以盛名之身入社。方此时也，画楼势微，间有言论者，惟民生耳，不足为外人道也。酒菜不遗其力，携数人尽其才以赋，大飨天下之慕者，溢美不绝也。如是日久，画楼名盛于四野，酒鬼及众之力也。越明年，益州事泄，贪墨大张天下，国人怒以向。酒鬼买醉如故，众皆惑之，诘曰：“昔日买醉，国殇之故也。今日之醉，意欲何为？”其对曰：“昔日之醉，恸国难也；今日之醉，悲华夏也！难起而民丧，其始也勃焉，其止也忽焉。莫如今日，贪腐起而道德丧，民族殆矣，天下安能久乎？此醉之故也！”世人嘉之。霍仲子曰：酒者，国粹也，上古兴焉。嗜酒者，遍之天下，何止亿万计？王公贵胄，文人雅士，莫不好也。太白醉而雅赋作，张颠醉后狂草兴。其之于酒，艺术之佳佐耳，皆莫如酒菜，因酒以悲国人，因酒以怜华夏，因酒以恸天下，实为国人之杰也，华夏之魂也，天下之幸也。

《无语列传》/第七

此刻无语者，辽东扶余人也。素有大志，欲以其力解万民于水火，终不逮也。穷其故，皆国暗民懦者也。华夏之名，源于上古，延用至今，时历数千载矣。溯之诸朝，桀纣相继，今日尤甚。肉食者绝嗣以治国，杜民之口，外卑而内严，兼有国贼鼓舌，天下始乱焉。国贼者，族之沉疴也，日贱德以谋私利，世人悉鄙之。内外交困，举国皆忧之，无语亦也，忿恨倍之。及至西学东渐，国贼日盛，上进之途亦杜，世人虽怨莫能张也。无语徒涉其艰，假笔为器，针砭以呈时弊，吟咏以慰民生。酣畅淋漓，万民悦之，挥戈以从其后，驱贼只在须臾，贼胆俱丧！金鳌十年仲夏，画楼兴义社，行义举，承无花之请，无语入社佐之，画楼尤盛。但诣民生，无语必为先驱，何也？民心所向之故耳。社中诸友皆慕之，以为翘楚。金丰三年秋，无语至乌程，余闻之，自德清直诣乌程谒之，言余举宴以谢其临。窃知关外皆海量，余乃弃原浆而从花雕，人各盈瓮，自斟自饮。无语不甚花雕之力，未尽其瓮，已而呃逆，余窃喜其怯，乃罢。食讫，其邀余赴辽东，谋欲原浆以对，盖余久怯，方今未甫。霍仲子曰：国贼者，佞臣也，古亦有之。烹子而食，足见其狠，易牙为之；指鹿为马，足见其残，赵高践之；代汉而立，足见其能，王莽继之；称孤谋篡，足见其阴，魏阉犯之。此所谓佞之常态也，国贼之祖也。国贼之患，佞臣之态俱焉。小者窃钩，大者窃国，民若疏之，华夏卒危，其弊可知矣。无语穷一己之力，玩国贼于掌，犹可谓之神人也！

《落云列传》/第八

东风落云者，益州资阳人也，出于行伍，徙居岭南日久矣。巴蜀形胜，才俊冠绝华夏。落云幼居其地，深受其益，熟读群书，甚有文道，好吟咏而不拘律法，谓之打油。及至弱冠，从行伍戍边。初以白晳屈众女，女卒屡幸之，久之乃恶，绝之以修身。越数年，期盈还乡。南征北赴数载，徙岭南谋以商贾，始定焉。有子垂髫，聪慧狡黠至极，人皆溺之。金鳌十年秋，入画楼以彰其能，间或高论，众皆附之。落云之龄，与无花同，然其所历俱异。初从行伍，旦暮思以报国，以慰其亲；久窥行伍之私，上下相侵，党同伐异。落云耻与为伍，报国遂偃。会暇余，落云好戏毽球。其设毽城，围以方墙，中设障，深盈三尺三寸；凡二人相持，以障为界，各置一端；单手持柄，柄端覆以网革，往来击球相搏，坠地者北，谓之手毽。每与其言，之于手毽，则好为人师。尝言戏毽堪驱百病，或闻人疾，非毽不能驱也。落云亦好辩，余尝谓之曰：“无理占三分！”众皆附余言。其常言，命出于动，非动弗能益寿，且以妻父躬耕为说；余闻之，窃喜，以寿鳌为说，驳其命在于静，且谓其好动为病，不治将益深。其闻余言，大忿。霍仲子曰：人至知命，多唯唯以度日，盖所无欲无求耳。然无花、落云之辈，不以其势而畏之，念及苍生，内针时弊，外习法度，欲成大治以遗天下。然则遍观九州，狼行狗行之辈以塞天下，其治何其难哉？然其以逆天之举，欲为惊天之业，实为黔首之不幸，而天下之大幸也。

《青糖列传》/第九

青衫客者，徐州琅琊人也，众皆谓之“空姐”，余惑之久矣，至今未释其详。空姐体硕，微有彪悍之风；空姐嗜酒，颇具草莽之势；空姐心诚，虽赴千里以应约，弗言劳苦；空姐意切，向为糖姐之从，虽匿弗怨。糖姐感其诚，纳为夫。糖姐者，益州广汉人也。益州沃野千里，远中原而少干戈，易人居而利鸟兽，兼具饮食之长，糖姐倍受其益，其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腰如弱柳，齿如瓠犀；面若轻云蔽月，行如流风回雪，明眸皓腕，举步艳绝；余独以为，虽千言不能状其仪也。糖姐善谑，亦善讴，尤工诗文，标韵清卓，南北今词，即席成赋；审音知律，时无比焉。幼时即有才名，下笔成咏，每至吟咏之际，其父恚曰：“此女富有文章，为妇必失行也。”尝作《九张机》一首以飨慕者，其文辞，非班姬、韩英不能为也。众皆服，莫敢与对。金鳌十年春，画楼兴而义举行，糖姐携夫往投。是年秋，余自乌程入。翌月，共诣钱塘，入汉庭驿。话余，入张功馆，贳酒一斗及佳肴若干，无花亦在列。无花力微，饮少辄醉，与糖姐同。即巡，无花竟靡，真不堪也。余曰：“尚能饮否？”糖姐对曰：“惟君命是从，妾身舍命相陪，博君一醉耳。”言讫，复取一斗饮。食竟皆醉，乃罢宴，惟空姐侍酒正酣，犹未尽兴，猝为所阻，心惶惶然，自忖来日寻隙以泄其忿，终不得矣。向晚掌灯，糖姐不堪酒力，久寐不得，空姐乃以奇闻异事以诳之，弗益乃罢。委屈如此，堪怜乎？方此时也，无花呕泻数巡矣。翌日，为谋生计，分离在即。明言私语，久不能绝，终不逮也，乃别，或言其后以待时会也。越三年，余自江东赴益州，会其父寿，空姐往贺，共桌而饮，独余无复江东之势也。明年秋，承糖姐及夫共邀，余及天宽、清风、柳妹、朱弟、荷姐共诣沂州，同聚琅琊，大饮三日乃罢。翌日，欲登东山以小鲁，盖其力不逮，四人行而惟余凌其峰，以为笑话。霍仲子曰：夫糖糖，以天人之姿，蕴不世之艺，内镇众贤，外慑诸才，以己之力，荣及天下，非色艺不足谓也。乃怅曰：女子无才便是德，真妄言也。然其堪为人姊，独为才貌乎？非也，亦为人所共慕也。空姐身处相从者列，卒脱颖而获其亲，此乃众之不幸而其万幸也。

《鱼兰列传》/第十

鱼儿者，巴东夔州人也，落拓有大志，不拘小节，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好为博弈。尝与宾客游，饮必竟醉，推牌而弈，穷日夜，乐而不厌。向使泰山崩于前，盖不能易其志也。小兰者，潭州长沙人也，面如冠玉，举止安详，言色清雅，艳绝一时。其好诗文词赋，向有恋其色者，非诗文不能动其容也。有一子，年方垂髫，面色姣好，辄以女妆饰之。金鳌十年春，画楼初立，鱼儿、小兰俱入。其时社中人寡，势孤而名微，楼主屡患之，不得其计。鱼儿乃出，遍访有识之士，间有中意者，徕之以聚；既入画楼，小兰倚貌代楼主事，举试以斟优劣，合则留之，不合则去之。日久社兴，皆奈鱼、兰之功也。既罢，鱼儿因赌而匿，经月不见，寝食俱废，左右谓之“雀后”。方此时也，小兰以仆者从，渴与其饮，饥与其食，行如子随，人皆贤美之。俄而有感出，卜而得其数，遂以购马票数张，并许之曰：“若得显，悉数食之。”其后竟中，得钱数百，践其诺，大宴众人以乐。霍仲子曰：夫博弈者，天下之大恶也，因三尺之躯，昼夜戏而寝食废，左盼右顾以诈，乃至神伤而面损者，只在朝夕，累月不复。兼其财疏，可谓大失也，且寄鱼儿杜之。继言小兰，本以贤名，奈何育子不以良策？子而女养之，但使久趋龙阳，悔之晚矣，期其却之。

《不足列传》/第十一

城市不足者，渤海上京人也。其人好诙谐，美文辞，尤好“梨花体”，人皆异之。金鳌十年春，国势日颓，肉食者鄙，未能远谋，杜言倍行其道，民皆患之，怨声震天，俄有微词者，奈何势孤，久而旋罢，中兴之道亦见阻也。是年季春，画楼兴义社，纳贤士于五湖，倡中兴于四海，不足入社共飨盛举。初以内贼辱人以秽言，人皆唾之。义社悉从其计，以词赋为体，间以秽语，行斥贼之实，始获良效。然其野民良莠不齐，久而复蹶，盖其术浅故也。众皆惑之，久不得其计。未几，不足出，倡以新韵以继之，不拘律法，皆以为然，乃复如故，众皆悦而效其行，间以辞赋杂之，收效倍焉。“骚体”始倡，不足之力矣。会暇余，社中好兴舌战，以戏谑之言，首正人心，次息邪说，而后拒诐行也。方此时也，无花皆为的，众尽诙谐之能，言语为矢以侵，无花或有反唇相责，不足皆徙之无形。阳不语而阴备之，乃为脱祸矣，所为其实而不受其名，此谓不足之辩也，以为冠冕。金丰三年秋，时值蟹鲜而肥，且甘而腻，白似玉而黄似金，已造色香味三者至极，更无一物可以上之。余乃携友共邀其至秀州，姑苏江山、无锡天宽、凤阳朱弟并至，以醪佐蟹，共桌而饮，竟醉辄返。越明年，共诣琅琊，与会者众，亦醉而眠。视不足，累饮不辍，真海量也，众皆拜服。霍仲子曰：舌战，幸事也，借辩以为生计。今不然，舌战悉为肉食者谋，其以黔首为名，行窃据之实，加诸万民，实乃天良徒泯耳。兼其妄言以蔽视听，此其危亡之秋也。不足尝以“骚体”以觉世人，斯非文之冠冕、士之楷模何？

《小荷列传》/第十二

小荷者，渤海上京人也。及长，徙莱州即墨。其雍容华贵，貌美而资辨捷疾，颜如朝霞，芳泽无加，铅华弗御，闻见甚敏，才力过人，好为辞章，言辞切切，皆诣黔首，其雅士之风，微有稼轩之韵。小荷少孤，有大志，势不逊须眉。为资其家，南下胶东治业，竟有余年矣。其为掌柜，礼贤下士，全无身段；饮则同食，卧则同席，亲历前线，晨作而暮息，经年累月而不辍。众皆悦之，甘为之下，于是内外用命，利倍且速焉。及至画楼盛兴，小荷相继往赴，众纳之，其荣之甚矣。会众往来于外，皆往助之；俄有萧条之状，亦必尽力以绝众匿。画楼因此不复颓矣，皆奈小荷之力也。三年秋，余会小荷于乌程，其夫随侍，御车千里，向无怨言。翌年秋，再会于琅琊，无惧南北。或吟咏作赋，入庖为食，三日乃罢，离别在即，终是不舍。越明年，余自江东赴即墨，其夫妻作陪，荣幸倍焉。八年春，小荷赴长安。许会余家于暇余，余乃倍食以待。或因车马倍盛于昔，其行终未逮矣，引为憾事，或待来日。霍仲子曰：小荷者，英雌也，遍识天下众生，鲜有过矣。倘以天香国色，役义社诸贤，虽万死莫有辞者，魅力使然也。然其才情，尤胜色。诚若此，盖难掩体弱之实也，小荷因劳致虚，亦慎之，但使无恙，方可待也。

《蓝叶列传》/第十三

蓝蓝者，幽州房山人也，面容娇美，虎背熊躯，巍巍乎有燕赵侠士风。其好诗文，有雅才，韵律皆谙习之。窃闻其好疾奔，或其体硕之故也，欲动以耗脂。值日西向夜，辄起而奔，惶惶乎有如脱兔，如此累月，微见奇效也，喜不自禁，彰之四邻。然其亦好食馔，徒遇之，其消脂念，弃如草芥，遍食天下而无对也。且其食速如虎下山，须臾之际，但余骨质耳，众皆以饿鬼托世喻之，未过矣。子叶者，塞北朔方人也，悬弧之辰未可知也。其貌木讷不敏，类僧侣，性懦而不善交，向慕幽静，尤不胜酒力，饮少辄醉，众皆嘲之，谓之花和尚，以为笑谈之资。子叶貌虽不扬，然才胜其夥矣。其诗文词曲、声韵节律，无一不精，尤好律绝。向有建安曹子建者，以七步成诗，而避其祸，可谓神人矣。犹未奇也，余尝以题目挑之，无论题将安出，难易无惧，随手拈来，律、意皆合，且其时尚未历三步之距也，其才学可知矣，子建安比哉？金鳌十年春，吟风势颓，无花继其志，兴画楼以续之，遍寻诸贤，斟而徕之，其势大振。是年暮秋，其踪猝显，糖姐觅其迹而往迎之，义社骤盛矣。越明年，子叶出而情窦开，委糖姐为媒纳蓝蓝为妻，乃罢。霍仲子曰：子叶者，久怀旷世之才也。初时在野，犹屈人下，天山之盛，由此可窥一斑矣。然则盛极而衰，千古之律也，岂人力所能全哉？尽人力，候天命，如是而已。然则蓝蓝乐委身于子叶者，非其独溺也，乃互惑也。

《古城僧列传》/第十四

古城僧者，凉州陇西人也，客居长安日久矣，隶漕司。行将而立，尚无婚配，终日寡居以度日，其亲患之日甚，数觅待字女相之，小僧耻其不往，乃罢。自觅相之，凡三载不得，众皆嗤其不敏也。俄有漕司同僚引女子与会，同诣馆驿，煮水烹茶以待之。目不正视，双眸流盼，但窥女之幼腿，心中惴惴。久座不言，其女怨之，曰：“婢美乎？”对曰：“然也。”继问之曰：“缘何寡言颔首而向？”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圣人遗训也，小生安敢违之？”再问之曰：“诚如君言，真君子也。君视婢之腿毛，左孰与右？”对曰：“左腿也！”女子辄起而叱之曰：“竖子无礼！安得以圣人弟子自居？吾之腿毛，汝悉数知其深浅矣，何为非礼勿视？面猥琐而狼眼顾，心所欲而口不言，色厉而胆薄，汝非不敢言也，阴过矣。请速去！”言讫，弃之而去。自此，不复言相亲之事也。辛卯暮秋，吾入画楼以聚。至此时也，古城僧多匿之，间或抛首，卒在夜半，言不过三，皆思糖姐之呓语耳。然其所诺核桃百余斤以遗小丫者，矢口不提。是年冬，糖姐走长安，得会小僧于古城。小僧接驾，迎之馆驿，酒肉以待之。小丫嗜酒，小僧弗能。小丫怅而独酌，小僧掠食于侧，如无人也。倾之，即去七八，小丫尚未动箸也，但余惊悚耳。霍仲子曰：古城僧徒具关西大汉之躯，酒量、豪情俱失陇西之徵，人之罕见也。更有甚者，诺而无信，所许小丫核桃二百斤者，经有余年矣，尚未兑也，岂乃君子之为哉？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何为立足之本也？信耳！人无信不立，非妄言也。如若违之，休言婚偶，天地不容焉，况诸亲友乎？

《长枪列传》/第十五

长沙长枪者，荆州岳阳人也。少好学，笃志忘倦。及长，徙长沙为学，乃化名枪；继奔南海以求生计，亦延其名。长枪姿度美俊，善谈论，工诗文。曩者画楼未立，吟风仅存焉，才人聚而吟风兴。或谋生计，或因情长，一时俱备。言寄于词赋，亦为世人慕之，倾者计以万千，吟风之名乃彰矣。越明年，其势颓，无花兴画楼以继，三邀其往，长枪婉拒者再，卒从之。长枪狡黠，徒好口舌之利。数进画楼，亦退凡三次，人皆哂笑之曰：“来去频繁如此，徒为快感乎？”其对曰：“非也，徒因家子尔。”众皆疑之。有顷，远人来归，与长枪有旧，悉陈其故，乃知其由也。盖言长枪美丰仪，昔充吟风下陈，为众所器，用以拓寰宇，辄引慕者千万，悉为妙龄女眷，但言其家，俱言少孤独处。由是日久，其妻疑之，假由发其迹，乃罢，辄有来去反复之举也，因其觅隙之故也。但为妻所觉，轻则罚其体，重则绝其食，诚可怜也，盖为家丑故也。霍仲子曰：古人云『君子远庖厨』，余以为谬矣。身为人子，庖厨为苟活之本，岂内人、高堂独据哉？君子远庖厨，或为茹毛饮血之徒也，非君子也。长枪尝以簧舌掩无端家丑，苟非君子行径乎？惧内则顾亲，顾亲则务家，务家安得远庖厨否？弗为君子之径，存君子之风，长枪善矣。

《无情水列传》/第十六

无情水者，豫章庐陵人也。初为吟风之令主，因无花延入画楼，以为向导。其好诗文，尤工楹联辞对，世称双绝。其居赤都之野，传为刀笔吏，久历江湖，所识窃国利家者倍焉。不吝为之，乃纵情于诗文，往来于江湖，以泄其忿。诗词曲赋，国粹也。古人为之，以为常事；今人模之，以为自娱。其成就，非朝夕堪得焉。今学术凋敝，剽袭成风，国学几成附庸风雅之流。权贵不思振兴，犹争相利，国粹卒沦为边缘耳。有识之流，沥血十载，遂有小成。乃寄古人之言，陈天下大弊，以飨观者，人皆争相慕之。无情恃机成熟，聚志士数人，啸聚山林，卒成吟风雏形。遂布告天下，大招仁人志士以谋天下，慕者望风来归，吟风大兴。方此时也，狗少、一粟、不白俱携才往投，各逞威风，吟风盛名，遂驰行江湖，慕名来叩者，络绎不绝。历二载余，势渐颓，无花兴画楼以继之，遗韵犹存也。金鳌十年秋，应川友相请，适下元长假，筹往豫章一行，拜谒无情，终未成行，引为憾事。且寄来日方长，但觅时尔。窃闻四方城会盟，博弈天下，屡负不止，褌裤亵衣皆典之以偿债，遗为笑柄，真神人也。真孰与假，且待他日再会复观之。霍仲子曰：刀笔小吏，犹当权耳，非布衣可比。无情身处侯门，不以权柄自持，诚为难矣；然其亦上违权臣，下承民意，心有所忿，寄言于文，虽罪己无不备焉，犹为贵矣，官宦当效之。

《矩子列传》/第十七

准钜子者，渤海扶余人也。好为墨翟之术，因才贤于乡野，故惠及众人。其好诗文词赋，尤工歌行长赋。但言巨子，皆谙墨翟之谓也，与儒孔夫子同，准钜子亦堪与孟夫子同也。墨者重方技，摒繁缛，矩子亦好习之。但言战守器械，必有高论，异于常人，微有墨翟余风。矩子与吾同庚，历程亦与余同，年届而立，尚无婚配。然其慕者夥矣，不乏妙龄闺秀，间有倾者以言挑之，以情叩之，卒婉拒之，或曰：“婚娶，非戏也。小可行将而立，安可试婚以误人哉？汝幼甚矣，请谢之。吾当自觅良人以迎之。”其言切切，真君子也。私闻矩子赴羁旅，道逢妙姝，艳甚，心慕之，乃以诗文挑之，女大悦，遂苦逐三月，终不得，心惴惴然，由是日假六道公车以所图，亦弗得，传为佳话，亦为憾事。金鳌末，画楼始兴，矩子应邀在列，奔走四方以彰其名，或为诗赋，或为词曲，皆为上品；或针时弊，或陈国殇，亦为佳作；慕者观其名而品其文，多有获益。义社威名益盛焉。矩子弗为名所累，或匿或现，真墨者也。及其显身，余等必谑之曰：“多日不见，矩子安好？前台尚替否？美乎？请详言之！”其言唯唯，众皆哂之。霍仲子曰：墨者，三教之属也。先秦之际，儒、墨独盛，皆有可为国教之势。始皇以墨者为辅，卒灭六国，一匡天下，亦惮其为人所用以谋秦，乃行焚书坑儒之举，无论墨术及它，悉付一炬，墨者遂隐。秦亡汉兴，卒以儒为国教，墨教遂亡。墨蹶儒兴，盛事也，盖其儒学与权贵驭民之术相宜耳。墨家战守器械，尤为权贵所惮，故为所禁。矩子当效墨者先贤战守之法，教战守习，宽仁当不远矣。

《梦蝶列传》/第十八

如梦者，直隶永平人也。虽为英雌，微有易水之风。其言粗犷，不拘小节，间或相謔，言及于私，犹如好酒也久矣，虽须眉亦为弗如也。金丰初，无花兴义社，名画楼。如梦入，窃知余居江东也久矣，故欲以驴炙易余花雕数瓮，溺酒如此，欲其却酿岂易哉。翌年仲夏，其赴钱塘，余乃留其与饮。二人盈瓮，共五斤，须臾及底。欲复购，东家却吾求，以为值暑，酒大伤身。乃罢，再约明年。越明年，余携姑苏周公北赴直隶，诣其家，共约酒食。蝴蝶适暇，亦趋直隶与聚。蝴蝶者，蓟州渔阳人也。有子弱冠，科举在即。或有迷津，皆诣画楼以求计。众各与之，咸听其择。时周公画讫，如梦亦作食毕。余言曰：“孰与君少长？”如梦曰：“周公长于妾二人。”乃与周公东向座，如梦、蝴蝶分列南北，惟余西向侍。如梦数目蝴蝶，举其觞以示者三，蝴蝶默然不应。如梦起，出，取杯盏若干，分置其食凡四，各取所与，勿却其意。食讫，大乐，约为兄弟姊妹，辞去。霍仲子曰：如梦、蝴蝶，皆非须眉者也；亦非色显，或为行彰，然其以巾帼之躯，怀须眉之志，此其非须眉之不幸而其巾帼之所幸者哉？

《大风列传》/第十九

八级大风者，青州北海人也。徙居姑苏日久矣。大风出于行伍，性恬淡，不慕权势。暮年久习丹青，工花鸟虫鱼，亦好青花。其家比邻寒山古刹，但有法会，香客如云，其必佳作以飨世人。乙未年秋，余偕大风起江东，御车北行，过徐州，转青州，掠冀州，走幽州，直诣直隶。大风为驾，凡三日夜，驱车千里，道尽始靡。如梦猝闻余至，大惊既闻大风之所为，未尝不称善，遽使蝴蝶慰其劳。适渤海风和，诸君大悦，乃撮土成香，义结金兰。惟余年少，具以兄事诸。越明年，余欲北入庖厨，乃北辞姑苏。大风为行，以丹青数卷以赐。并延至酒肆，赊酒为食，假品以获众长，真义气也。余尝与大风俱习瓷泥，余起于阳羡，乃润土和泥，因模成胎。大风起鄱阳，假丹青之法，付铅粉于胎。然后以柴火焙之。至燥，乃见青花于上，世称青瓷，价值千金。各因质地，未成协作，惜哉！霍仲子曰：初奉如梦，余以母事之。大风长于如梦，余当父事之。大风不以年长故，但以性相偕，遂以兄居之。金兰之谊，孰与桃园之义？

《朱弟列传》/第二十

燕王朱弟者，扬州寿春人也。躬亲垄亩，世隶耕。盖其自幼失恃，虽学忠孝，诵咏独废。朱弟以家贫故，未及弱冠，独乞食江表。或以年幼，求食二岁，业未治而积财多物故。朱弟有大志，尝好蹴鞠。夫蹴鞠，国殇也，兴于华夏，亦偃于九州。朱弟尝曰：“言及蹴鞠，虽为夷戎贼党不耻也。独不闻宁比翼于黄鹄，岂与鸡鹜争食乎？故余非不自持也。”丁未秋，余赴徐州琅琊，时姑苏周公、晋阳柳君、东海沈氏并至，朱弟亦在列。入夜初会，青衫客数出陈酿以奉，柳君以朱弟德济世，特更赊汾酿以待。朱弟不胜酒力，未及清风远至，竟半颓，乃约明日共赴东山观日。翌日向午，余偕诸君驱车百里，游于东山，青衫客为御，与列者，东海沈氏、寿春朱弟也。秋风徐来，林涛不兴。朱弟假食烟土，却步不行。沈氏亦惰，遂偕青衫共遁山野。已而日隐东山之上，余乃纵身林间，及峰而返。至家，余独叹曰：“诸君风神秀彻，后当不减仲子，怎奈未能久持？徒为妇人之欺也。”诸子唯唯，具以他人为托，如是数载矣。翌年冬，余赴北海，再过琅琊，会朱弟乞食兰陵。遂设酒食，座东而侍，名为接风，实为故仇耳。食讫返家，未及而呕，道侧皆附其秽，糖姊哂曰：“故仇未泯，复添新恨！”霍仲子曰：朱弟尝以弱冠之躯，乞食江湖，方有制置，会惰疾作，不能治业，自违纪律，功遂不成。惟以《满庭芳》一首服人，方乃见礼于友，幸也！

《柳林青列传》/第二一

柳林青者，并州晋阳人也，好养性，躬耕以为食。癸巳初，林青赴江东，友闻其至，设酒杀鸡作食以迎。友不胜酒，饮少辄醉。时世乱，友因罪亡将奔吴。有司闻至，购其甚急。友度不脱，乃求于林青，曰：“望君全吾，此千金，愿献之！”林青不受，曰：“有司之法，得君者，金万镒。吾尚不取，何用千金为？”友曰：“奈何累君，于心难恕！”林青曰：“吾之千里而寻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何辱于我？吾当共荣辱于今日，请勿却！”其友乃罢，共出。乙未秋，余赴琅琊，时林青自并州至，大风亦出姑苏，得脆鱼以奉。青衫客乃出佳酿数瓮以待。林青恶其酒甘，倍量而饮，向晚掌灯，犹未醉也，尚曰：“吾与武圣同为桑梓，非海量何欤？”众皆颓。林青，节士也，少尚义行侠，傍观切齿。妻忌其因被酒伤人亡命，悉劝其学。乃改志徙学，能博览，工为诗歌，酷好凉州词体，造语豪放，多为人慕。去岁中，林青病笃，就医，始绝酒。后隐晋中，州辟不就。躬耕乐道，以经籍自娱，终身不见。霍仲子曰：世言海量，皆以尚饮，无如柳林青者，独以善饮者名。醪浓实之，醪清倍之，非甘劣以别，俱如其行，故独以身伤绝酒为憾。

《清风列传》/第二二

清风幻影者，渤海扶余人也。其祖尝居关内，后从民徙于关东。清风盖尝孤独，以渔钓于黑水之阳，所获非鱼则虾，独无龟、鳖也，故弃之。吾尝与语，嗤其不敏，清风曰：“非余不吝，吾独欲钓江山而效吕望也。”甲午初，清风入关内，赴钱塘，时余求食乌程，共约游于新市。近午，投店少歇，即欲打尖。余久居江表，熟饮花雕之属。未及吾言，清风出陈酿一瓮，已而启封，满觞而奉。盛情难却，强啜而尽，俄而腹如火噬，大怯，求恕。清风乃罢。越明年，同赴冀州，共忆旧故，乃知其时亦靡也。乙未秋，相约共赴琅琊，清风诺，然其久不至。是日向晚，众皆大醉欲宿，猝闻其至，众惑久之，恍如梦中。复设酒席共饮，未几而醉，伏于道侧，不知寒暑。翌日，往东山，未始而辍，尚宿醉耳。吾故讥其不逮，其辩曰：“非吾力所不逮也，奈何千里奔袭，由是不甚酒力。犹醉体乏，是以怯步东山。吾尚虐君于去岁，必不私今也。”闻其语，吾叹曰：“安得舌利之人如清风者乎！”霍仲子曰：清风最长，尝与幼弟同被卧。及长，其弟久居江表，娶妻诞子，其父及母亦赴江表，吾尝与其曰：“莫如典其故舍，共赴江表以聚，岂不美哉？”清风曰：“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莫如桑梓，虽蔽而非千金可易也。”吾闻之，大惭，不复与之言。

《宽蜂列传》/第二三

天宽地窄客者，东海兰陵人也。为人据义履方，邪席不座，邪膳不食。天宽崇荀况，故尚性恶论。吾尝与言曰：“昔在上古，仁德而治，尚不果腹；而今囊有余钱，仓有余米，孰与昔？”天宽曰：“仁德者，形也；钱粮者，物也。向使物阜民丰而寡仁德，于民何利？余闻：雀巢深林，不过一枝；鼠饮大河，不过饱腹。虽钱粮何益？”乙未秋，余赴琅琊，相约天宽共游于东山。初至琅琊，南北相遇者十余人。故知天宽好酒，青衫客出酿数瓮以奉。时晋阳柳林青在座与对，未几瓮尽，大醉，伏于廊侧，东西不辩。翌日共诣东山，未启而颓，所颓凡三人者，寿春朱弟、兰陵天宽、琅琊青衫客是也。东山小鲁具沦为笑柄矣。丁酉夏，青衫客妻父母共至江表，相游阳山，姑苏大风、寿春朱弟、舒州蜂毒并诣天宽所共聚。蜂毒翩翩者，舒州宜城人也，与吾及天宽共为买办，所异惟业耳。蜂毒久居秀州，尝食蟾炙于魏塘。魏塘者，由拳之治也，余尝求食于斯，由是同溺于蟾炙，西塘陈酿犹次也。去岁中，蜂毒还家，会妻病笃，乃罢其业，居家奉妻侧。妻大赧，说其勿虑。蜂毒曰：“人立宇宙之中，冬衣皮毛，夏衣麻葛，春耕种形足以劳动，秋收敛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何屈于暂定之业？子之不知余也。”遂不受。霍仲子曰：天宽、蜂毒者，各惜其内。所异者，惟其术耳。天宽惜内，俱出所有，举成桐书院，治业以奉妻子；蜂毒惜内，会妻欠安，歇业而奉鞍马于其前，居则同衾，食则同器。由是名成双贤，非常人而余也。

《宛客列传》/第二四

宛乡暖客者，荆州南阳人也。初隐汉之阳，家甚贫，惟图书累积。后居洛城，蔽屋数间而已。宛客工唐诗体，而其所作特异，语尚奇诡，自成一家，读者难解，识者易知。宛客未诞之初，其母夜梦一鱼，幻而为人，左手把一物，大如鸡子，光景非常，授其腹中，曰：“此乃物精，服之生孝子。”窹以告其父，其父曰：“吉征也。”自是而生宛客，奉父至孝。去岁中，其父病笃，粥米不进，宛客亲奉汤匙于膝下，凡半载余，犹未辍，真孝子也。及病愈，其父乃授畜蜂之术于宛客。畜蜂之术，九流之末技也，始于后汉姜岐。姜岐字平子，汉阳上邽人也，与其同为桑梓，奉亲至孝，首兴畜蜂之术，尝诱野蜂于岩隙，木椟笼之。椟凿一孔，拘其后而仅供虫出入，久之蜜存矣，取之以换钱粮。术成，其父旧疾复作，未几而薨。治丧毕，尽让田地于亲，遂隐于野，以畜蜂为事，业满天下。己亥春，宛客赁一舍，假庖技为汤饼业，日得千金以自给。售讫，则闭肆下帘，以填词著诗为事。邻里屡称其德，时采风郎乃拜之于舍，录其事，欲彰之四野。俄而毕，有司索金于宛客，宛客拒而叹曰：“购吾货而损吾神，彰吾名而杀吾身，故不善也，吾定却之。”时人皆服。霍仲子曰：夫孝，德之本也，人与兽之别。以此尊老爱幼，传统也，不可丧之。宛客以至孝之行，事亲左右，为人称善，不意其父被疾猝薨，竟至孝无可奉。故孝争时，只在朝夕，莫使子欲养而亲不待。

《细弟列传》/第二五

细弟者，南海海阳人也。居峡山之南，未尝入城府，事母至孝，夫妻相敬如宾。有子三人，尚垂髫。细弟幼居朝阳，有大志。然其家贫，虽辍其学而未辍其志，旦暮不释其卷。及长，其师怜其久困，欲延近侍而实援之。细弟不能屈，婉拒其请。其师曰：“夫全身，孰与全家？”细弟曰：“尝闻鸿鹄巢于高林，暮而得栖；龟鳖穴于深渊，夕而得宿。故全身者，果腹耳，易也；全家者，巢穴耳，亦何难哉？所难为者，持志而不移也，冀师宥之。”师乃释，目其耕于垄上，而妻子耘于前，指而问曰：“君苦居畎亩，而不肯受吾禄，后世何以遗子孙乎？”细弟曰：“禄者，危业也，世人皆慕也。故世人皆遗之以危，今吾独遗之以安。虽所遗不同，未为无所遗也，且得心安矣。”师乃叹息而去。后遂携其妻子，入峡山而居。初为庖，日售肠粉以自给。久之不逮，乃继父业。其父以善酿者名，尝以稻作醪，假参茸以佐，其量多寡，因方而异，亦承于其祖。细弟得其术，继以浆果、蛇鼠更其方，方成而益其效。去岁冬，余赴南海，至海阳，会其佐酒试方远其家。或因滋补之甚，久不得泄，以至舌口生疮，竟不得言，真仁人也。霍仲子曰：尝闻“崖山之后无华夏，煤山之后无中国”，故知海门临兵故地，所遗非常也。诸如春社日，其所尚者，社火、社戏、社谜也，尤以社谜为甚。社谜者，亦称文虎，以绢灯剪写诗词，时寓讥笑，及画人物，藏头隐语，及旧京诨语，戏弄行人。初始于列国，继兴于汉唐而盛于明清，南北各异。海阳辟居南海之野，文魁久盛，细弟之流，躬耕之余，皆从文虎为戏。故欲近华夏，非南海而何往也。

《厚雨列传》/第二六

厚知后觉者，扬州海陵人也。少有俊才，以孝著名。阖门悌睦，隐身修学，动止合礼。厚哥幼时，行不由邪径，目不与女子迕视，口未尝言，虽有警急不与人语。及长，长五尺余，须眉皆没，姿容甚陋，隐山不营名利，凡三十载，连辟不就。其性嗜酒，不计优劣，常假酒性，狎于勾栏。始与寿春朱弟同在江表，会病困，常以身托厚哥。去岁中，余赴广陵，过松江，会其闲暇，共约朱弟于华亭。食罢，入混堂，有砖筑浴室，设一池，注水其中，冷则加薪，热则去火。浴则入池，火燃其下，赏心乐事，尽得于是日矣。浴讫，出，厚哥、朱弟俱入勾栏。俄而朱弟兴尽，厚哥欲狎而体乏，不得举，盖其久纵之故也。悲乎，其身健孰与南海小雨耶？厚哥年逾花甲，尚不自持，其欲再蹈覆辙乎？夫小雨，名忧忧，交州合浦人也。少事父母以孝闻，身长五尺余，家贫，尝辞母徙南海，久习经史，工于词赋，为世人所慕，由是名著于百越之间。小雨尝食于南海，就于富家第，第有妪叟百计，皆习纺织，各有所制。妪俱出于山野，幼废纺织而习文采，故多寒。及长，乃知为利之最厚者，莫如纺织，故人人皆为之。小雨初为匠作，继为监事，代主巡授。故妪叟多厚贿之，叟与之金，妪与之色，小雨皆纳之。越三载，竟至血亏色衰，乃辍业还家，凡三月未复。入山采药养其身，病益笃。霍仲子曰：食、色，性也。适可而止，过犹不及。小雨尝以患者之躯，久承妪人之幸，虽野人难存也，岂其更甚有如厚哥者哉？

《无名列传》/第二七

金鳌末，经适房见兴，塞外天人因困在录，恶吏怀私，假手罢其凭。天人忿甚，拟联欲讽之。天人者，北海即墨人也。初闻其故，众嘉其行，亦忧其安，冀天见怜，佑其无虞，以旌其行。金丰四年春，荆州无花赴幽州，时泪雨清荷客居北平日久矣，与会馆驿。清荷者，亦荆人也，与其共为梓里。无花久图其色，举觞而叹曰：“表妹，侬依旧如此销魂！”清荷不甚酒力，见袭。金丰中，姑苏周君江山者南巡交州，与肺话会于南海。肺话者，南海番禺人也，与先行水者俱为桑梓。既别，周曰：“余久居三吴，若至，当尽地主之谊，请勿却！”肺曰：“若然者，克日北上。”越数载，数至丹阳，未约即返，乃罢。金丰五年秋，如梦赴渔阳，猝闻其至，迎风背手欲以酿屈之。迎风者，广阳蓟人也。数闻如梦海量，迎风惟一人，自嫌力衰，不为如梦所服。累举觞，辄以障眼法佯饮，宣言云“在下复饮矣”，如梦不察，迎风犹醉也。金丰中，帝初立，是时英雄并起，二马倾轧，余皆俱入京东，不暇为民保障。乐淘利欲逾江而北以谋利，未久而衰，二马遂广。乐淘利者，荆州零陵人也，其度不能御，然麾下士尚众，乃尽出其私财，易地而兴屋舍，便民而营其利。霍仲子曰：夫无名者，非无名也。初泛于江湖，俱为野人。及至画楼兴社，尝以白身来投，共飨义举。虽有国士之风，然皆不以善言者素称也，故其共为一书，具事详略耳。

《在野列传》/第二八

千载者，益州人也，幼贫，徙江左，离府三千里。千载与吾同庚，其少好学，有大志，工长律，微有高士之风。金鳌末，余闻其尚孤，乃引袁女与识，欲成红娘之美；惜谋泄，暴其已妻，袁女怨之，乃以言责余，大惭，竟无颜以对。是年仲夏，余独无所事，乃约无花、糖糖、空姐共赴钱塘，时泡泡居黄浦，遂与具往。日就张功馆宴饮，诸人数指轮拳至醉，而酩酊如无花者，随身之力，倒地挂壁不顾矣，惟泡泡缓至。及至，众皆愕，非为其色而为身也。泡泡者，塞北朔方人也。画楼初立，泡泡尝以男儿身驰走寰宇。其相固姣好色媚，爱之者非一女，遂入画楼以慕其色，画楼卒盛。及其钱塘与会，乃知女身之实。越数载，画楼数没复立，泡泡再入，所言不复昔日之貌，惜哉！泡泡尝与浮云交好，所言契合。浮云者，幽州襄平人也。初为贾，易绸为业，雅好诗文，工辞赋。初入画楼，谙其舌利，故其以言而罪诸人，为诸人所忌，旋出画楼，步暖暖、沙沙后尘，其虽在野，而非义绝也。夫天晴暖暖者，扬州吴郡人也，其女小字蘑菇，故名蘑菇妈妈，素与南海一粒沙CC善。暖暖尚丹青，尤善花鸟，所摩皆若饥鹰；亦如沙沙好画，尝摩虫鱼，眼大如斗，皆白眼示人。余尝曰：“北暖南沙，尽分朱耷之髓也。”霍仲子曰：尝闻书云，小人在位，君子在野，实谬言耳。上言五人，本不列于从传，然其诸人虽处江湖之远，犹不失画楼之义也。故言金兰之义，何间于朝野？

纪

《画楼本纪》/第二九

窃闻：自古有国家者，一代之兴，必有绝异之休祥，兆于始；一代之亡，亦必有非常之灾祲，兆于前。验之天地，征之人物，断断不爽者也。金鳌末年季夏，会稽章安有祸出，相传车马失驭，竟至首尾相衔而覆，死伤无计；翌年春，新帝立，改元金丰。未几，巴西侯叛，总兵王氏入夷营求庇，举国哗然，乱象见矣。先帝末，画楼初立，结义兴社，士皆出于草莽。是年中，郭女出而暴其父，其女表字美美，荆州武陵人也，自幼失怙，所言其父者，契父王氏也，或曰亚父。王氏久历江湖，御女无数，郭其一也。王氏出于养济院，督赤十字会，及至郭女事泄，赤字易名至墨矣。时画楼、吟风并起，诸贤俱讥之以文，诗词曲赋，无处不到。美美惧，佯作泣状，王氏愕然，诘其故，美美曰：“请赦无罪，始敢言。”王氏曰：“卿无罪，直言无隐。”美美曰：“初，妾委身翁氏，及父出，乃弃。翁氏妒，俱出妾故，乃有今日。”王氏怜之，轻抚其面而罢。越四载，美美因赌见拘，刺配幽州。是年秋，花旗国主督师吐火罗，铁鸢自西北来，环天蔽日，高极青冥，猝弑其酋首苯喇丹，袄教遂覆，民皆释，大喜。画楼乃以为名，吟诗作赋以记之。金丰二年春，孤烟走南海，未几还家，无故走马竟至身殒，画楼设祭以诗文，共悼之；去岁中，释放有疾，疾且痼，画楼诸贤为之祈天療祭，不逮，未几薨，画楼亦设祭悼之。霍仲子曰：画楼初立，无花为盟主，时新帝亦初立，百业待兴，杜民之口无防川之实，英雄起于草莽，志士出于江湖，三教无主次之辨，九流无首末之别，黔首虽无乐业之兆，却有憧憬之容。时过境迁，越七载余，杜民之口，甚于防川，画楼数没复立，盟主数易其人，惟所崇者，言无所忌，假诗文以鞭邪恶，犹恒也。

《吟风本纪》/第三十

高祖立国，太子不敏，废而更立。时高后欲临朝称制，乃封诸王。太子惧，阴谋弑帝自立，谋泄图窜，身殒于朔方。帝怒，欲罢后，未逮而薨。殇帝继立，委政于南海王英。王入觐，捕高后及其羽，囚于天牢。越数载，惠帝立，谒高庙，改元更始，大赦天下。时太学生议政，上书改良，惠帝不决，相国妒，直诣诸王，邓哀王怒，设计幽杀之，更立哀帝，设八辅。八辅者，邓哀王平、陈留王云、弘农王昆、晋阳王波、汾阳王真、九江王念、西北王震、邓懿王超是也。哀帝壮，闻惠帝死，乃出言曰：“安能杀先帝而立我？欺我幼而太学生懦也。我未壮，壮即为变。”邓哀王闻而患之，恐其为乱，乃废之，幽之宫掖，言帝病甚，左右莫得见。九江王秉政，八王共治，史称“八辅治国”。未几，顺帝立，改元金蝉，邓懿王契子为相。五年夏，大雨，江水为患，乱象始见矣。又五载，宣帝立，改元金鳌。宣帝时，民稍安，向无言责，结义兴社者众。或因议政，或为艺文，或以方技，不一而足也。初，西域有天山，终年覆雪，鸟兽罕至，传有七剑在彼。七剑者，贱也，各负才学，工于辞对。闻帝新立，乃结社兴盟，曰“七剑下天山”，子叶、狗少者共兴之，欲以才学以复稷下之盛。数载势衰，盟散，众贱皆隐。金鳌中，豫章无情水继其志，兴义社，名曰“吟风啸乾坤”，广纳遗贤，以学为体，假谏为用。初，人寡而言众，各因所学，陈于诗文，言微而义大，日久弥彰，慕名而至者，纷至沓来，吟风因故日盛，长沙长枪、肥猫者皆属焉。金鳌末，荆州无花出而兴画楼；献帝金丰初，合浦星儿乱其内，吟风因故益颓。献帝惑于左右，拒谏而禁言，民怒，或曰：“帝安得立！百岁之后，必诸其后！”帝怒，令卫围守其言者，弗与食。或有从言者，辄捕论之。无情水惧，蔽社而遣民于野，吟风遂没。霍仲子曰：夫高祖、高后之时，黎民方离战苦，俱务稼穑以求休息，虽皇室更迭，然民无异言。及至惠帝、哀帝，刑罚罕用，罪人是希，由是民多议政，以求改良。顺帝、宣帝继其志，故无禁言之实，天下晏然。献帝既立，倒行逆施，杜民之口，甚于防川，故吟风之堙、画楼之衰，皆时势也，非人力堪为焉。

《国风世家》/第三一

巍巍画楼，溪畔泊舟；泛彼兰舟，亦泛其流；口啜芦酒，心忖近忧；辗转不寐，如冠楚囚。①悠悠画舫，在彼之阳；子毋渡为，河水汤汤；子欲强为，安如自戕；且归幽府，胡为徒殇。②楼之巍兮，矗河之津；大风起兮，百鸟咸陈；维柳青青，其木苍润；为琴为瑟，闻之惑神。③舫之悠兮，泊河之坞；东风起兮，众豸皆苏；维云落落，其雨如密；集于阡陌，患我街衢。④陟彼巍巍，吾足徒衰；浊吾足兮，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希冀吾归；黄蜨如梦，重舞重飞。⑤涉彼悠悠，吾心欲讴；浊吾缨兮，亦映我羞；泛兮荡兮，未舍更漏；水之广矣，不辍春秋。⑥备注：①溪畔泊舟：在画楼的溪边停泊着小船；芦酒：用芦苇矸喝的酒；如冠楚囚：像戴着帽子的囚徒一样窘迫。②阳：水的北面，意思指对面；子毋渡为：你不要去强行渡过去；安如：岂不是如同；胡为：难道是为了；徒：仅仅。③咸：全部；陈：飞起来；惑神：迷失心智。④豸：虫子。⑤陟：攀爬；衰：疲乏；浊、浣：清洗；希冀：希望；黄蜨：黄色的蝴蝶；如：进入；重：双双。⑥涉：蹚过，游过；缨：衣服；更漏：昼夜，时间；广：深，宽阔，水量丰富；辍：因为季节时间而增减。

《离骚世家》/第三二

苍天之不泯没兮，何黔首之罹咎？漠野之不穷疆兮，叹羌笛之怨悱。远昆仑而就天山兮，即仲秋而义聚；食雪莲而饮寒冰兮，方七曜而社成。皓首而欲穷经兮，常青春以作赋；三绝而促韦编兮，或刺股以悬梁。睹落日坠长河兮，摩诘之怅塞外；望明月出霄汉兮，东坡之忧边鄙。良辞频启金齿兮，非屈子而何异；佳句常入龙腹兮，岂贾生之堪为。惊闻圣躬欲作兮，如羁鸟而猝散；乍知皇天趋昏兮，若池鱼而骤离。乃弃天山而奔兮，疾风吟于天地；遂隐七贱而独兮，利刃没于乾坤。啸聚南北之俊兮，继七曜之遗志；笼合东西之贤兮，驱众贱之心悸。当梅荣于二度兮，惜七曜之未知；曾不知其画楼兮，亦吟风之衍生。运将终于鼠溺兮，今大河之东向；命欲兴于楚人兮，虽三十而何及？乱曰：大国之于梦兴兮，非海天之难（蓝）定；举世而如假寐兮，岂掩耳之盗铃愚；今为文以悼世浊兮，虽无力而强作；他日何悼余骨兮，惟累世以留念。

书

《天官书》/第三三

崇祯初，闯、献兴于陕西，越十数载，明亡于闯逆，帝缢于景山。贼酋纵掠于市，山海关总兵府亦没于贼手。总兵吴三桂闻故，忿甚，乃假女真驱贼于中原。及至贼没，女真据京师，建八旗，剃发易服，遂有满清。清兴二百余载，历十二帝，外承夷辱，内被贼患，卒亡于辛亥。其时四方扰攘，军阀酿祸，竟无共主。时倭贼兴，屡寇山东，欲亡华夏于须臾。蒋琬起明州，毛延寿起荆州，共逐贼于九州。越八载，贼灭，琬、寿操戈，逐鹿于中原。琬、寿各负天命，琬起于江东，故命水属；寿兴于山西，故命土属。是故水来土掩，由是琬数北，遁走夷洲。寿兴国，建元金乌，是为高祖，周瑜相之。金乌末，太子病笃，欲弑帝而立，事泄欲遁，薨于朔方。越数载，高祖崩于内，后欲惑政，不逮见逐。太子继立，是为殇帝。殇帝立二载，不敏，内辅废之，更立惠帝，谒高庙，改元更始，大赦天下。时太学生议政，上书改良，惠帝不决，相国妒，直诣诸王，邓哀王怒，设计幽杀之，更立哀帝，设八辅。哀帝壮，闻惠帝薨，乃出言曰：“安能杀先帝而立我？欺我幼而太学生懦也。我未壮，壮即为变。”邓哀王患之，恐为乱，乃幽之宫掖，言帝病甚，左右莫得见。未几，顺帝立，改元金蝉，李绩为相。五年夏，大雨，江水为患，乱象始见矣。又五载，宣帝立，改元金鳌。宣帝时，温庭筠相之，民稍安，向无言责，结义兴社者众。宣帝末，巴西侯治江州，欲袭太子爵，承继大统。帝恶之，巴西侯惧，欲遁未逮，遂见拘。及太子立，改元金丰，是为献帝，李斯为相。献帝中，天象频异，江南夏雪，赤月当空，或言妖邪乱政，亦未可知也。霍仲子曰：太史公所言天官者，皆天象也，或为星辰，或为斗宫，或为河汉。今言天官者，皆系帝王。古谓帝王为天之子，故其将相者，皆天子之官。故谓天官者，俱异于太史公也。

《地理书》/第三四

上古之时，祝融、共工争霸，共工数北，乃触不周山，天下汪洋。及至鯀禹出，川浚而患止，乃有三江，四海，五湖，六合及八荒。禹王天下，遂定九州，铸九鼎而镇之。所谓三江者，《尚书.禹贡》曰松江、钱江及浦江，《汉书.地理志》曰赣江、岷江及汉江，《水经注》曰南江，中江及北江，今《画楼春秋》所言者，黑水，河水及江水也。所谓四海者，或从《山海经》言。东海者，九州之东也，治黄、渤、东海，辖夷洲；南海者，九州之南也，治南海，辖崖州；西海者，九州之西也，治青海湖；北海者，九州之北也，治贝加尔湖。所谓五湖者，《水经注》曰长荡、太湖、射湖、贵湖、滆湖；唐司马贞曰具区、洮滆、彭蠡、青草、洞庭是也。今言五湖者，俱诣洞庭、鄱阳、巢湖、洪泽、太湖是也。所谓六合八荒者，俱言宇宙也。古人尝言，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故六合者，俱诣天地四方，乃上、下、左、右、前及后也；八荒者，俱诣天地八向，乃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北及西南也。所谓九州者，《尚书·禹贡》曰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及雍州；《周礼·变官》则曰冀州、兖州、青州、扬州、荆州、豫州、幽州、并州及雍州。及至后汉末，黄巾猖獗，宦官酿祸，四方扰攘，其乱凶凶。帝欲制贼而不逮，乃划九州为十三刺史部，各置州牧，治州事，募兵而却贼。贼没而治存，各延千载。十三刺史部者，首曰司隶校尉部，辖京兆尹，治长安；右扶风，治槐里；左冯翊，治高陵；河东郡，治安邑；弘农郡，治弘农；河南尹，治雒阳；河内郡，治怀县。再曰豫州刺史部，辖颍川郡，治阳翟；汝南郡，治平舆；宋国，治思善；陈国，治陈县；梁国，治睢阳；沛国，治相县；鲁国，治鲁县。再曰兖州刺史部，辖陈留郡，治陈留；东郡，治濮阳；济阴郡，治定陶；山阳郡，治昌邑；任城国，治任城；东平国，治无盐；济北国，治卢县；泰山郡，治奉高。再曰青州刺史部，辖平原郡，治平原；济南国，治东平陵；乐安国，治临济；齐国，治临葘；北海国，治剧县；东莱郡，治黄县。再曰徐州刺史部，辖琅琊郡，治开阳；东海郡，治郯县；彭城国，治彭城；下邳国，治下邳；广陵郡，治广陵；再曰冀州刺史部，辖魏郡，治邺县；清河国，治甘陵；安平国，治信都；巨鹿郡，治廮陶；赵国，治邯郸；常山国，治元氏；中山国，治卢奴；河间国，治乐城；渤海郡，治南皮。再曰荆州刺史部，辖南阳郡，治宛县；江夏郡，治西陵；南郡，治江陵；长沙郡，治临湘；武陵郡，治临沅；零陵郡，治泉陵；桂阳郡，治郴县。再曰扬州刺史部，辖九江郡，治阴陵；庐江郡，治舒县；丹阳郡，治宛陵；吴郡，治吴县；会稽郡，治山阴；豫章郡，治南昌；台湾，治夷洲。再曰益州刺史部，辖汉中郡，治南郑；巴郡，治江州；广汉郡，治雒县；蜀郡，治成都；犍为郡，治武阳；牂牁郡，治且兰；越巂郡，治邛都；益州郡，治滇池；永昌郡，治不韦。再曰凉州刺史部，辖武都郡，治下辩；陇西郡，治狄道；汉阳郡，治冀县；安定郡，治临泾；北地郡，治富平；武威郡，治姑臧；金城郡，治允武；张掖郡，治觻得；酒泉郡，治禄福；敦煌郡，治敦煌。再曰并州刺史部，辖上党郡，治长子；太原郡，治晋阳；西河郡，治离石；上郡，治肤施；雁门郡，治阴馆；云中郡，治云中；定襄郡，治善无；五原郡，治九原；朔方郡，治临戎。再曰幽州刺史部，辖代郡，治高柳；上谷郡，治沮阳；涿郡，治涿县；广阳郡，治蓟县；渔阳郡，治渔阳；北平郡，治土垠；辽西郡，治阳乐；辽东郡，治襄平；辽东国，治昌黎；玄菟郡，治高句丽；乐浪郡，治朝鲜。再曰交州刺史部，辖南海郡，治番禺；苍梧郡，治广信；合浦郡，治合浦；郁林郡，治布山；交趾郡，治龙编；九真郡，治胥浦；日南郡，治西卷；海南，治崖州。末言西域都护府，治龟兹。华夏之北，曰鲜卑，大幕，匈奴，坚昆，呼揭；华夏之东北，曰扶余，挹娄，沃沮，高句丽；华夏之西，曰唐旄，发羌，烧羌，白马羌，牦牛羌，马羌，大烊；华夏之西北，曰乌孙。霍仲子曰：九州之论，古亦难一也。且自秦皇一统，置三十六郡，古谓皆失，《画楼春秋》乃以后汉十三刺史部论为的，各言治域，或为其韵也，冀诸君宥余所为也。

志

《画楼年表》第三五

金鳌九年，西元两千零十一年，画楼元年。金鳌九年春，画楼元年三月晦，无花、立不白、先行水共谋，结义兴社。金鳌九年夏，画楼元年五月朔，画楼兴于溪畔，无花住持。金鳌九年夏，画楼元年五月望，先行水布告天下，广纳贤良。金鳌九年夏，画楼元年五月晦，盛京浮云初入画楼，兴义举。金鳌九年夏，画楼元年六月朔，岭南笑官入楼兴社。金鳌九年夏，画楼元年六月望，成都糖小丫入画楼。金鳌九年夏，画楼元年六月晦，无情水、长沙长枪自吟风来投。金鳌九年夏，画楼元年七月朔，城市不足入画楼，无花纳之。金鳌九年夏，画楼元年七月望，脚步凌乱入画楼。金鳌九年夏，画楼元年七月晦，关外准矩子、李小渔来投，画楼悉纳之。金鳌九年秋，画楼元年八月朔，贫嘴大叔、沙漠孤烟来投，画楼悉纳之。金鳌九年秋，画楼元年八月望，小兰、鱼儿来投，画楼悉纳之，以为双艳。金鳌九年秋，画楼元年八月晦，无聊才冒泡入画楼，广招天下。金鳌九年秋，画楼元年九月朔，此刻无语来投，纳之，俱诣生计。金鳌九年秋，画楼元年九月望，千载来投，画楼纳之。金鳌九年秋，画楼元年九月晦，皖大山人来投，画楼纳之，好言书。金鳌九年秋，画楼元年十月朔，大侠霍元乙初入画楼，共襄义举。金鳌九年秋，画楼元年十月望，东风落云入画楼，无花纳之，好辩。金鳌九年秋，画楼元年十月晦，小荷、清风幻影并入画楼，无花悉纳之。西湖首会，无花不胜酒力，贻笑大方。金鳌九年冬，画楼元年十一月朔，泪雨清荷入画楼，言囤地。金鳌九年冬，画楼元年十一月望，子叶入画楼，授诗词格律。金鳌九年冬，画楼元年十一月晦，帕加索斯入画楼，多匿。金鳌九年冬，画楼元年十二月朔，泡泡再招贤良，盛京浮云与人争胜，因隙始出。金鳌九年冬，画楼元年十二月望，一粒沙CC、蘑菇妈妈、柳林青俱入画楼，无花悉纳之。金鳌九年冬，画楼元年十二月晦，画楼清风始立。金鳌十年，西元两千零十二年，画楼二年。金鳌十年春，画楼二年二月晦，小小莲初入清风，纳之，继入画楼。金鳌十年春，画楼二年三月望，塞外天人入清风，继入画楼，好对。金鳌十年春，画楼二年三月晦，迎风背手入清风，微博复兴。金鳌十年春，画楼二年四月朔，繁星耀海入清风，旋退，易名再入，无聊才冒泡首出。金鳌十年春，画楼二年四月望，燕王朱棣入清风，初习满庭芳。金鳌十年春，画楼二年四月晦，庄周梦蝶入清风，继入画楼。金鳌十年夏，画楼二年五月望，杯中那片海、李小渔、皖大山人并出画楼，画楼首维新。金鳌十年夏，画楼二年六月望，龙江一叶舟入清风。金鳌十年夏，画楼二年七月朔，如梦入清风，旋出，十月复入。金鳌十年夏，画楼二年七月晦，大侠出而年表止。金鳌十年秋，画楼二年十月晦，贫嘴大嘴并退画楼、清风，画楼易主者再。金鳌十年冬，画楼二年十一月望，大侠复入画楼，年表续。金鳌十年冬，画楼二年十一月晦，然然入清风。金鳌十年冬，画楼二年十二月朔，沙漠孤烟受诈见逐，后复入，诸索金。金鳌十年冬，画楼二年十二月望，肺话入清风，松烟湖再会，如梦再出画楼。金丰元年，西元两千零十三年，画楼三年。金丰元年春，画楼三年四月晦，沙漠孤烟御车失驭，卒。金丰元年夏，画楼三年六月朔，端阳将至，搜狐因诗词设擂以庆，欲凌网易。金丰六年，西元两千零十八年，画楼八年。金丰六年夏，画楼八年八月望，释放病笃，未几，卒。

《艺文志》/第三六

昔秦皇一统而诸国灭，秦欲制天下而至万世，首扼民欲，遂焚诸子之书，独存律法；犹未及，乃罢儒子而逐之。由是典籍散佚者众。汉初，高祖大征天下，民献者犹寡。明没而清兴，满蒙寡而汉盛，满蒙乃使万民剃发易服，以承满治。初，抗清者众，遂屠城以威。不逮，乃兴文字狱。乾隆中，缴天下典藏，入四库，尽弃不道，散佚近半。金乌末，太祖失德，尽诛不臣。或以逆附，或因文化。宁受谗而忌真伪。民惧亲间，各匿其身。夫典籍无复陈于天下者，夥矣。故著书者众，立言者鲜，春秋遂绝于世。金鳌末，画楼骤兴，诸贤毕至。西城霍氏久慕太史公遗风，秉笔直书，初作《画楼春秋》廿四篇，后应余者乞，补录列传等十二篇，共计三十六篇，所涉皆系画楼，如下：列传廿八篇，原廿四篇，舍二篇，并四篇，增八篇，皆诸贤之别传；本纪二篇，新增，乃画楼、吟风之兴盛别记；世家二篇，新增，乃诗宗、辞祖之伪作；书二篇，新增，乃天官、地理之补遗；表一篇，新增，乃画楼兴衰之年事记；志一篇，新增，乃本部《春秋》之附记；序一篇，新增，乃西城霍仲子之自传；志序外一篇，旧作，乃画楼初兴之檄文，传讫。

文字源自《春秋霍氏传》；图片来自大侠霍元乙；模版素材来自一地鸡毛、懒设计授权火星自制；封面来自网络，字体思源微软雅黑。

感谢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zoumatai.com/zmtxwgy/627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