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内小人物的升官史，只有中国人才能明白。电影中的王双立在县城文化馆做了好几年的代馆长，为了早日副职扶正，他可谓是费尽苦心，笼络部下、讨好上级一样不落。

为了解决冷局长千金的就业问题，还举全馆之力办了一场内定的招聘考试。

结果，冷局长和人精一样，不愿生生欠下这份人情。临阵反悔，不让自家闺女参加招聘。冷千金不来，王双立也不敢录取别人，只能提前跟评委通气儿，让评委老师在打分的时候，从8.5分开始到9.4分，一共有10种不同的分数，打分的时候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总数相加是71.6分。如果第一个老师打分是8.5分，那么接下来的其他老师就顺着8.6，8.7往下打分；如果第一个老师打分9.4分，那后面就是8.5，8.6，8.7往下顺延；这样最后所有考生的分数都是71.6分，这就相当于这次考试自动无效。

此外，所有考生的报名费经王双立一琢磨，直接送进银行还利息了。

为了文化馆的发展，王双立可谓劳心劳力。然而，冷局长却始终对他不冷不热，副局长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他不成熟。

王双立还没反应过来，里间就走出来一位马副乡长。笑得一脸憨厚，上面没有给王双立副职转正。而是空降乡长出任这文化馆一把手，王双立心中万分不快，却也只能假笑着寒暄。

老马从乡下来，第一个需要解决的就是住宿问题。王双立不动声色地卖了李会计，在冷局长那边说，因为李会计私下刚买了一套房，所以只能腾李会计那套房子。

等王双利到家，正好碰上李会计来汇报工作。于是事情就变成了“新来的马馆长相中了李会计的房子。”李会计听了以后就炸毛了，第一斧子就砍到我脖子上了。

王双立双手插兜淡然地看着会计发火，他第一时间把老马和财务拉到了对立面。在明天老马走马上任之前，王双立抓紧时间和建筑公司签订了合同，推旧房盖舞厅。至于建筑公司老板送的大红包，王双利一分钱都没要，全送了人情，给李会计装修新房。再打算找机会请文化馆全体进北京旅游。

第二天早会开始之前，文化馆的临时工猴子就找到王双立，临时工工作机会不稳定，从不辞退他的王双立，是他的绝对拥护对象。

老马的摄影作品不成熟、不专业，猴子铆足了劲打算在会上给他难堪，王双立只是露齿一笑，丝毫不加以反驳。李会计则是第一时间就过来打小报告，一直跟王双利不对付的眼镜老罗极其识时务，以新来的马馆长马首是瞻，王双立显而易见地冷了脸色。

新馆长的欢迎大会上，老罗果然是鼓掌最起劲的那个。王双立在旁边明里暗里的先将新馆长贬低一番，他当着大家伙的面说道，老马同志过去专门和农民大哥打交道，抓火葬、妇女结扎很有办法，基肥交公粮也有办法，以后就要和各位文化人打交道了。我相信，也会有办法。

当老马提起自己那张摄影照片的时候，猴子当即坐旁边火力全开，从技术层面多角度挑刺。可当照片传阅到老罗处，又是一场艺术层面的多角度夸奖。技术和艺术的输赢，在这小小的文化馆可争论不出来啥结果。

王双立只是看了一眼老罗，有些轻蔑地笑笑，李会计慢条斯理地放下报纸，颇有些阴阳怪气地提起了他的房子。说道，老马看上了我的那套房子，是瞧得起我。怎么说呢？是领导对群众的关怀？

暗潮涌动的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老马甚至连句完整的结束语都不曾有。在老马打算说结束语的时候，王双立当即说了一句散会，老马有些尴尬地看着会议室的人陆续离开。正打算跟着走掉的时候，李会计却叫住了老罗，声称要让他赔会议室丢掉的四只茶杯。

老罗就开了这么一次门，就摊上了这样的欲加之罪，李会计又在一旁挖苦。说道，你挺大的岁数，不至于耍无赖吧？于是，老罗索性摔碎了最后一只茶杯，临走时说了一句，凑个整数吧！李会计也只是嘲讽了一句“有气魄”！就开始扒拉算盘，给老罗的工资簿又记上了一笔。

王双立下班回家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老罗送鞋来修。王老爹做了一辈子修鞋匠，到老也不愿放下这份手艺。王双立却坚决不让父亲干这个活，并和父亲说道，老罗今天这么做就是在损我！

第二天，老罗进商场为马馆长买办公桌，看着旁边的藤椅动了心。售货员看出他的心思，轻车熟路地怂恿他，我把发票给你开到一起不就得了，只写办公桌。可马馆长签字的发票，却被李会计轻飘飘地扔了回去。并说道，领导不签字怎么报销嘎？

面对怒气冲冲的老罗和一脸无奈的老马，王双立表现得十分好说话，提起笔就签了字。他从来不做表面的恶人，老罗冷笑两声，唉声叹气地拿走了发票。这回李会计果然没说二话。对此，老马是满腹的疑问？并说道，在我们乡里，乡长和主管财经的副乡长签的字都能报销。王双立表示，那是你们的乡政府，但这里是文化馆，属于事业单位。再说那天徐副局长说的很明白，你主管人事，我主管财经。

看着王双立有些自得的模样，老马笑了一下，并未说话。他如何不明白，这是在给他使绊子。可根基不深，也只能如此任人掣肘。李会计可是一点亏都不能吃，他第一时间发现老罗发票的问题，王双立最知道怎么整治人。他和李会计说道，这事先不要声张，压压到时候再说。发工资的时候，老罗要是闹，就处理他；他要不闹就先给他存着。

结果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可李会计腾房的日子却是迫在眉睫。老马住了好些日子的招待所，委委屈屈地一告状到了冷局长处，上级严令下达，官大一级，王双立无可奈何，只能给李会计报销搬家费用补偿他。李会计可不是好相与的，临走前拿着小木棍敲碎了所有的玻璃。还满屋子解裤子放水，极其的不文明与缺德。

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全馆人一大早就挤满了财务的大门。老罗臭着一张脸，他的工资扣掉了五个茶杯钱，连字都不想签了！王双立早就做好算账的准备，接着拿出老罗报销的发票，发票上写着一张办公桌价钱是，而老罗买去要了，这其中的差价块钱哪去了？随后，王双立就开始假惺惺地对老罗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新来的领导信任你，你怎么能胡作非为呢？李会计随即说道，扣除你房租水电费，还有茶杯钱，你还剩，买桌子你贪污公款，也要扣下来，还剩下46。随后，李会计把剩下的46甩给了老罗。王双利对老罗说，这事你自己要深刻认识。

在众目睽睽之下，老罗放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46元钱。李会计还摆出一副怒不可言的样子冲老罗吼道，签字！此刻的他仿佛瞬间苍老。在一众同事审视看热闹的目光中，他颤巍着走过去，签了字。

这一大早的闹剧，让整个文化馆的人都开始审视，没有人再敢和王双立等人作对，老罗也再帮不了老马分毫。

冷局长的千金冷冰冰还是想来文化馆工作，老马犯愁她的职位。唯有老宋如今在文化组任代理组长，王双立提出将他迁到其他部门做副主任，可老马没想到，这样的明升暗降直接将老宋逼走了！临走时老宋站在门口大骂老马，质疑他为啥要把冷冰冰塞到文化组？就凭她有个好爹吗？不就是想把我挤兑走吗？我就直接走给你看看。

冷千金这样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些，当场就被骂哭了！冷局长心理当然是万分的不痛快，私下说道，这个老马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王双立扭头收起了一抹笑意，他开始跟冷局长的秘书小闫谈起了办公桌的物件，小闫说道，最多不超过，至少不低于，王双立表示，他是衙门坐久了不知民情苦！老马前不久买了一张办公桌，和你的一模一样，花了近块，冷局长听得直摇头叹气。王双立看了局长一眼，很温和地让冷千金明天去文化馆上班。

时隔多日，王馆长还是拍上了冷局长的马屁。顺利关照了他的千金，文化馆的舞厅也在加紧修建，可在李会计的作用下，工地拆迁花了一个多月，省城卫生部即将前来检查，老马急得像热锅蚂蚁，建筑公司的老板因为提前打好了招呼，对马馆长十分敷衍。工地上的工人更不愿意帮忙清理垃圾，十分无所顾忌。老马实在没招，跟老罗喝酒解忧直到深夜，老罗回去就在王双立家门口吐的一干二净。他在门口憋屈地大喊大叫，说道，你杀人不用刀，老天有眼，让你断子绝孙。

此话一出，静坐家中的王老爹立马出门对峙，时年正值计划生育，王双立有了大女儿，就注定无法再有儿子。老爷子做梦都想有个孙子，听着老罗这声报应，王老爹抬腿就是一脚。

在省卫生部到来检查的前一天，王双立才姗姗来迟的解决问题。他说道，这垃圾我们一点都不用搬，就像大城市搞建筑一样，用塑料布一围，眼不见为净。听了王双立的话，卫生部过来检查果然很满意。将功劳记在了冷局长身上，对他大加赞扬。

检查结束了，舞厅想要继续修建，须得归还欠建筑公司的17万。王双立冷眼旁观着老马的着急，正瞌睡着，突然来了枕头。财政厅某位科长的妹妹想进文化馆，愿意帮忙弄来这17万的财政拨款。王双立看着这张单据不咸不淡的开口，路子够野的，这给老马漏脸了！随后把钱存进银行。

王副馆长进了银行，直接填补了之前的亏空。平了旧账，文化馆再次没了盖舞厅的现金，建筑公司的工人开着翻斗车，冒着滚滚的黑烟，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急的老马当场坐地上，不知所措。猴子趁机拍下了他的狼狈，南方雨水多，水涝灾害发生时，老马跟着冷局长，前往抗洪第一线慰问。王双立表面工作极其到位，相机给带到脖子上殷勤嘱咐送到门口。任谁看了也觉得是相互扶持，互帮互助的好同僚。就连局长都迫为压抑，说道，看样子，你们挺团结哈！老马说道，看面和心不合，相敬如宾吧！两人确实不合，老马也存了对抗王双立的心。

文化馆人员变动，第一时间就辞退了临时工——猴子。猴子干的最后一个工作，就是挑选领导抗洪救灾的照片。王双立对照片自有一番论断，照片中，别的干部都是一身泥一身水，只有局长在雨伞底下，身上连泥点都没有。

抗洪主题文化展的时候，省城领导也参加了剪彩活动。打一入馆，瞧见最里面的那张照片，所有人脸色都难看起来，冷局长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老马，并骂道，怎么就调教不好你呢？愚蠢的和猪一样！随后离开了。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猴子肆无忌惮的笑声刺痛老马的双耳，待人群散去，老马扑向那张照片，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有些颓然的蹲了下去。

这次之后，老马在文化馆的仕途就算结束了！王双立等人在老宋的饭馆喝酒庆祝，酒桌上，有人和王双立说，老马调走了，这馆长的位置就是您的了！王双立听后，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他一贯将牙长在心里，老马被调走，副局长却并未放权，只是重新将王双立任命为代馆长。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王双立楞楞的，许久才反应过来。低着嗓音回了句，服从组织安排。

重新拿回文化馆大权，猴子被顺利返聘回馆。建筑公司老板应允的全款，北京旅游也兑现了。王双立特意请老马随行同去，他一贯会做人。老马的宿舍还照常住，就连送酒的时候也将不爱喝说成了忍痛割爱。为了不被说出公窃私用，他甚至都没让妻子跟着同去北京游玩。

欠下建筑公司的17万工程款，这会成了王双立的烦恼。为官多年，两袖清风，他甚至连去省城活动关系的0块钱都拿不出来。还是老宋家底丰厚，在请求回馆继续工作的时候，一下子交了0块的管理费。等去北京旅游的众人回来，王双立已经从省城拨回了17万的工程款。有了工程款，舞厅很快落成。正副局长带着部下前来参观享受，王双立一个月就干完了老马一年也干不完的活，冷局长含笑夸奖之余，神色却有些复杂。

舞会气氛热烈，人人放松的时候，冷局长却系上了扣子，他要中途退场了！一行人出门送行，

《繁星》

巴金

舞会气氛热烈，人人放松的时候，冷局长却系上了扣子，他要中途退场了！一行人出门送行，

副局长上车之前，笑容满面的看着王双立，说道，为了减轻你的担子，我们和冷局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小闫到文化馆当馆长，业务财经一手抓。监管人事方面你要好好配合他！

晴天霹雳，王双利突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他低着头谁也不看，慢慢的走回了歌舞厅。解了衣领盘腿坐在舞台之上，然后默默的看着自己布置的这一切，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孩，他突然眼含热泪，如释重负的笑了。

做官这些年，这竟是他笑的最纯净无邪的一次。当日光第一次照在文化馆城楼上时，新馆长的晨启大会再度召开。小闫是党支部书记，做了这么多年的局长秘书，平时经常出入来往这文化馆，自然不像老马那么好拿捏。小闫不讲交情，只论规矩，办事雷厉风行，第一个拿老宋开刀，重回岗位工作，需写检查做汇报。王双立并不与小闫锐利的眼眸对视，找了个借口打道回府。在单位，被小闫明里暗里的挤兑，回到家，却并不得轻松。传说长期喝烟油会变哑，王双立的老父亲一直偷偷喂他的女儿喝烟油，一个哑的第一胎，就可以让王双立拥有生二胎的准生证。那个没影的小孙子快把王老爹逼疯了！

自从他不小心将烟油倒进水杯开始，这次罪恶就开始了。王双立的妻子发现了这一切，彻底歇斯底里起来，抢过茶杯泼向公公，抱着女儿痛哭着离开了。王老爹呆立在屋中，仿佛才回过神来。随后往自己脸上打巴掌，随后王双立抱住了父亲。父子相拥，一个求子，一个求官，却都求不得。

第二天，王老爹就拉着自己休息的家伙事，晃晃悠悠的上了街，用他最熟悉的事业充实他此后的余生。小闫将所有部门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尤其是财政这块，李会计不敢对小闫使小心眼，端茶倒水百般讨好。他向来心思细腻，历任馆长经手的发票都被他复印存档。可小闫不但不领情，反而对他多了一份防备和警惕。

随后，他对李会计说道，以后我经手的单据，是不是也要复印嘎？李会计连忙说道，不，然后讪讪的拿走发票烧掉。如小闫这般强势冷硬，他是绝对不敢生出二心来。

王双立经营多年的爪牙也被一一拔尽，寒冬腊月，小闫找到王老爹，八九成新的皮鞋掉了一小块皮，王老爹看也不看他，拿起锯齿念叨着自己眼神不好，将鞋毁了个彻底。小闫变了脸色，不依不饶，大街上人来人往，很快就聚了一圈人。小闫说道，你要是不赔，我把这双鞋挂在你脖子上，拖你去游街！或者明天你照原价给我买双新的，要不然我从你儿子工资里扣。

王双立临近中午才知道老爹出了事，老人不顾劝阻，医院卖血，王双立怎么能让亲爹卖血？他抽泣着跪了下来，求他老爹不要卖血，身边人也给王老爹劝话，王馆长好歹是个领导，你这样不讲人情，让他以后怎么见人？医院门口说道，他把闫馆长的皮鞋给搞坏了，他让我赔，众人听了以后说道，闫馆长不是和王双立是同事关系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不讲情面了！

等到只剩父子二人的时候，王老爹才收起了一脸丑苦，语重心长的提点儿子，你想想，爸这么一闹腾，群众都骂小闫了！领导会怎么看他？城里巴掌大个地方，明天就会宣传开了！逢人说别人坏话，每个人都会添油加醋，王双立明白了父亲的苦心。才慢慢的缓和了脸色，老宋素来是好文笔，第二天就出炉了一篇实时报道——上书围观不仁逼的鞋匠卖血！

冷局长糟心的拿着报纸发愁，副局长到这不紧不慢的锻炼身体，被市领导打电话训斥的总归不会是他。那些错都得死在冷局长头上，小闫很快被撤走！王双立又成了代馆长，老鞋匠以最弱势的身份，让那位强硬的闫馆长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过去找鞋匠麻烦的都得在掂量掂量。

老罗第一时间过来赔礼道歉，为着上回王家醉酒骂人。如今，他可是最识时务的，王双立事务繁忙，去广州出差赶在发工资这天回馆，却在办公室偏见了最熟悉的人，小闫妻子在省城工作，从上面走关系，自然没有老马那么好调走，这么短的时间就官复原职了。

小闫不顾王双立不太自然的表情，若有所思的跟他客套，说了一句，我得感谢你的父亲，他给我上了一堂非常生动的群众关系课。这群众是水，干部是鱼，可这水是死的，而鱼却是活的。王双立说道，说的玄乎了点吧，没水鱼怎么活嘎？总不能飞到树上装鸟吧！

王双立抽着烟斜睨小闫，他们一个走上层关系，一个抓群众基础，可不就是鱼和水吗？发工资的时候，王双立拿着手上的40块钱皱眉，李会计躲躲闪闪不敢看人。其实，这是小闫在翻旧账。但王双立还是问了李会计一句，是不是弄错了？小闫说道，没错，扣除水电费，房租还有托儿费，你还剩块钱，上次你父亲把闫馆长的皮鞋给弄坏了，原价是，工资里一扣，那就只剩40块钱了。

老宋猴子忍不住打抱不平的动起手来，王双立只是慢慢走过去，轻声说了句，打人不好。随后就仍了四张钞票，门口是老罗静坐看书，一副阅尽千帆的模样，王双立却突然有些站不稳，浑身泄力倒想财政部大门口。

医院，小闫主持给县城建了一家电影院，冷局长视察结束后象征性的批评了他。说道，王双立的事，冰冰给我讲了，当干部，讲究德才兼备。不要老翻旧账，要善于团结同志，随后副局长也提了一嘴，能容忍者，人才能容你嘛！连这个道理懂不懂？

小闫很快拿着礼物去探病，王双立也客客气气的叫上一声，闫馆长！一阵寒暄之后，小闫将工资的事全推给了李会计，还讲王双立转进了单人病房。王双立也不推脱，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享受干部的特权。每天乐呵呵的在病房里养病！抱着女儿和家人聊天，说起小闫也只是一句，随他去吧。再问道，甘不甘心？他就像这看破世俗一般，摸着手上输液的针孔叹息，自己折腾自己！不值得，就算当了个馆长，不过才是个正科级，谁能出人头地？人嘛，知足常乐！

王双立在一个夜晚找上了相熟的院长，打算给女儿开个假的疾病证明，院长了然的拿出单子，说道，人哪，政治上觉得不行了，在生活上总得找点精神安慰对吧？王双立临走还是拿出了一沓钞票，说道，现在不管办啥事，上上下下就得打点。你就替我谢谢他们！

交情归交情，利益归利益。该给的心意，他一向不差，院长也并未多言，熟门熟路的将钱收进了抽屉，办好了的准生证，没多久，王双立的妻子就大了肚子。猴子却还没放弃搞事，他往电影院弄了点带黄色的影片，在及时拨通举报，小闫被正副局长交到办公室轮番批评。但他上面根基颇深，折腾到头也只是记点处分。

小闫从上面受了气，立马下面找气，猴子当天就被辞退了。这个靠临时工养家糊口的男人，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小闫的。当然这些和王双立并没啥关系，他现在每天写写画画，一手毛笔字，写的越发飘逸了！老马偶尔过来串门，还能得一副新鲜出炉的墨宝，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就是王双立的妻子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从政多年，两袖清风，买份虾都得掂量掂量存款。还是王老爹慷慨扯抱掏出大把钞票，他这些年可是攒了不少积蓄。

王双立去菜市场买鸡的时候，碰上一身休闲的冷局长，冷局长退了下来。当年的副局长多番操作得以复职转正，成了新任的正局长。这位老领导也不再那般高冷，与王双立讨论哪家肉价便宜，啥时候喝儿子的满月酒？倒是显出了几分和蔼与友善，王双立拎着满手的蔬菜被猴子拉走，猴子做起了狗仔。拍到了小闫与小姑娘肖乐乐的亲密照，对于有妻有子的小闫来说，这张照片绝对是致命打击。

王双立拿着这张把柄却丝毫不见喜色，说道，肖乐乐还是个姑娘，传出去将来怎么嫁人？小闫还年轻，有些事他慢慢会明白的！猴子却边跑边说，我这里还有呢！王双立继续说，以后把这镜头对准正地方。猴子说道，你说的到轻巧，他把我辞了，老婆孩子全指望着我这工资吃饭呢？他冤不冤呢？再说他欺负你爸，欺负你，害得你连馆长都当不成，你冤不冤枉？你啥时候变得胆小怕事了？王双立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在你。要闹你闹，别把我扯进去！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猴子看着王双立丝毫不留恋的背影出神，他的身后是一群嬉戏打闹玩耍的孩童，纯真而又美好。猴子最终还是没有将照片公之于众，可在某一天清晨，文化馆却来人找王双立，小闫与那名小姑娘私奔了。

文化馆现在群龙无首，新局长带着市里的领导前来点名让王双立参加大会。冬日暖阳照进文化馆，雕龙画栋美轮美奂，王双立步履匆匆。这次会议的内容是啥呢？高升上位还是一如既往地做代馆长呢？无人知晓。可无论是什么，王双立都学会了最佳的处事标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是为官者最难的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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